相信頭髮膚色多多少少有你祖先的印記，對於居住在東南亞，省港澳的居民來說他們的文化來自哪裡，有部分人仍然可以從自己髮膚上看得到。如果說那位是泰國華人，那是因為華人感受到他與自己相通的一面，但是他也藏有其他文化血統。當我第一次遇到K小姐時，我也馬上把她看作是華人，因為她有一個華人的姓氏，儘管她來自Caribbean ， 母親是西班牙裔人。可是時間長了我就發現，她的性格裡有著西班牙裔的奔放，開朗，包容，她的髮膚，她的身材和芭蕾動作都顯示兩種文化的磨合。記得小時候在幼兒園時，我經常被小朋友湊近看我的頭髮，然後問你是不是外國人。我的髮型師告訴我，你的每一根頭髮都是卷的，就是頭皮裡的髮根部分就已經是卷的了，不容易剪得好。最近那位理髮師還問遺傳誰的？ 我只知道我阿嫲（父親媽媽）在澳門出生後，她親母沒有跟隨她父親回廣東佛山，我太公是位皮膚科中醫師兼商人，在佛山定居後，再娶妻生了兩男一女，為我阿嫲帶來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我童年時候每年過年回佛山都要見太公和這些舅公姨婆，一個小城市裡忠厚的普通人。他們都育有幾個子女，我從小稱他們表哥表姐。太公倒是在90歲高齡時還跟阿嫲從佛山坐火車轉汽車到過廣州我的家小住，我當時只有幾歲大，看著這位慈祥精巧的老頭很開心。有天他在我家門口大樹下晾衣服，一不小心坐在了盤錯的樹根上。後來聽說大人知道後趕緊送了老人回佛山，那兒他和兒子兒媳孫兒住在城中心一個有後院的家，從客廳進屋經過一個過道，兩旁有幾個房間才到後院，裡面有個可以打水的小井和一顆小樹，廣東人稱天井。我還記得那水井和小樹周遭是水泥地，每天一家人在那洗洗刷刷，出出進進。這是我最早見到過的庭院。 幼兒園時期，我會經常被問到頭髮問題，還有膚色為什麼這麼黑。有一次我在臥房對著鏡子把翹出來的頭髮一刀一刀剪下來，走出房門時被阿嫲攔住：等等，為什麼你的樣子這麼怪？很快她就看出來了：你自己剪了頭髮？ 阿爺阿嫲和阿爸的頭髮比我卷多了。但是，他們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華裔血統，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也沒有人提起過太婆的身世。可是，當我每次去東南亞旅行，人家把我當當地人問路，我的髮型師問我是不是新加坡或馬來人，我孩子校車的保姆暑假前會問她暑假回不回印尼，還有，食物也是文化重要部分。從小，和大人最大的衝突往往是我不要吃白米飯，自己生活後我幾乎一個月不吃一頓有白飯的餐，各種西餐東南亞日韓餐甚至芝士麵包都很吸引。 遵從自己的自然要求，從食物到音樂，舞蹈，繪畫雕塑等等，一切都和祖先有種千絲萬縷的聯繫，無論你承認不承認，他們流淌在你的血脈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