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廁紙用光了,坐在座廁上才發現廁紙芯空空地懸掛在那。廁所的吊籃裡本來有備用的,每個人都那麼忙,用完最後一卷後就忘了把儲物室裡的移過來。冰箱裡空空的,地上的塵埃在飄舞,書架上可以用手指寫字了,洗手盆邊上沾著牙膏印,廚房洗碗盤裡現出水跡,據某個西方網頁資料裡面的細菌可以比廁所板還多。這一切都是家庭主婦的職責。
家庭主婦在某些人眼內可以是一種職業也可以只是一種消遣,各人標準不一樣。沒有絕對標準,沒有上下班時間,成績好壞無法衡量,不像一些工種輕重緩急可以決定人的生死,嚴重影響他人生活質素。基本上你完全不理家中各事,和什麼都幹屋外的人都無法知道。有沒有輔導孩子功課關注他們的品德教育也無從查究。因為孩子成績高低表現好壞也可以是他本身天賦與品性,外加老師質素參差造成,這樣解釋即使牽強也無法找到證據證明和你的不事家政有關。
曾經聽說有位母親很愛玩,一天到晚打麻將打得連飯都不煮,從女兒出生時起就這樣,孩子一直有一頓沒一頓地跟著她,經常在別人家裡扒點白飯就一頓,9歲時患上白血病不久去世。也有事業心很重而疏忽照顧令孩子患上重病的,到頭來母親功成名就,孩子卻終身體弱多病無所事事。
小時候從家裡碗櫃裡取出來的碗碟往往摸上去油膩膩的,我估計和家裡沒有主婦有點關係吧。到北美後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探訪需要人照顧的老人家。乘工作之便發現,工人用同一個Lysol牌子洗潔精時會拿出幾個瓶子,粉綠粉藍的色彩誘人,分別用於廚房,座廁,浴缸和普通飯桌。公司屬下的清潔員必須上課,拿到證書才能上門做清潔。表面是玻璃不銹鋼還是木,用的清潔液不同;幼兒園裡小麵包芝士有時候就啪一聲扔到桌子上,孩子們拿起來就往嘴裡送,有時是室內的桌子,甚至花園裡的桌子,扔食物上去前也噴一種清潔劑;曾聽說過有人清潔洗手間時把氨水和漂白水混合,以為效果更好,結果出現小爆炸。
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加拿大女作家Alice Munro,她表示在照顧4個孩子的同時堅持寫作,每天實際上可用以寫作的時間不多因為要包攬家務,所以她的作品以短篇小說為主。在北美家訪多了就理解她這句話的份量。加拿大家庭主婦的標準確實不低。
前兩年在加拿大,有次搬進一位小青年住了5年的公寓,對方交房子那天沒有搞清潔也沒有包裝好要搬的東西,令我們狼狽不堪。來幫忙的西人朋友和我們三兩下幫他包好,吸了三機子的塵,然後請他回來清潔洗手間。那人提了清潔液和工具上來,不一會那股Lysol味飄了出來,站在客廳的這對夫婦朋友同時大呼,“嗯,這味道就對了。”恍若抓著了救星。可以說那種特殊的香味多多少少已經成為他們衡量乾淨程度的標準,說不定當初還是令這對異國情侶走在一起的一種價值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