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小巧玲瓏,聲音溫柔,留著短髮,從我小學和她同學開始就記得她是這個髮型。她在大學裡供職。做一些行政工作,印象中她不大說話。她和先生從小青梅竹馬,先生的父母就是大學教職員,所以結婚後就一直住在這所大學,分了房子後再買下現在都變成自己的房子了。我們幾位從小長大的因為移居海外都好多年沒見面了。大家相約在校園餐廳吃了個午飯,然後走進校園,沿著以前非常熟悉的路徑走著,不約而同走過小時候的幼兒園,那張畢業照依然保存在30多人的群裡,走過小禮堂,大禮堂,榮光堂,紅牆綠瓦的舊建築已經拆了一些。那座曾經出現在多部孫中山先生題材影視作品中的小教堂和周邊的林蔭大道,留下過我們從幼兒園到中學畢業時期的各種記憶。也是我們回去常常駐足最長久,最想拍照的地方。這時溫柔的她手指指這,指指那,說,拍這裡。出於禮貌我點點頭,順著她意思拍了第一張後,正對著另一個角度再拍,她又說,這邊角度好。她指著另一角度。我笑笑,畢竟這幾十年生活在不同國度真的把彼此拉開了距離。剛才用餐時候沒有這個感覺。我禮貌地跟她說你還在上班吧?還是不打擾你了,謝謝你的時間,有機會再聚吧。有時候就是關鍵時候才看得出一個人真實的一面。這一面不能說好還是不好, 但藝術家比較需要自己的空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