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其他人呢?你不打算和他們聚聚?
飛飛:大家都沒有留意到雲吞麵變了味道,只有我留意到了。遷就他們,我就要忍受變了質的麵,提醒他們嗎,就更得罪人家。何必。上次回來時沒有告訴你,我去了一次廣州的同學聚會,童年時候的模樣在我看來還是老樣子,好親切,於是彷彿回到家一樣什麼都想聊。可是我只是問了個非常普通的問題就呆住了。我問陳明,那個瘦高個子從小就是個書呆子,他現在幹什麼。我們一起在爸媽工作的大學校園長大,印象中很淳樸,沒想到他支支吾吾答不出來。他們其實都很富有,顯然不是失業無法啟齒,那是什麼呢?
晶晶沒有答話,在她看來這種事多的是。
飛飛望了她一眼,心想晶晶這種社會經驗一定豐富,唉,真是無法想像,這個純情女孩,天天活在這麼多不確定因素間卻處之泰然。
她每一次回國都住在晶晶這裡還有一個原因,他們家哥哥一家在澳洲,媽媽雖已經退休,但一舉手一投足都讓她感覺舒服。那種舒服是她自己母親沒有,卻是她與生俱來最在乎。晶晶媽媽從來不打斷三個孩子開玩笑,早上起來大家都會叫聲“早晨”(早上好)。飛飛嫲嫲從小也是這樣要求她,還有吃飯前一定要等齊所有人,然後說一聲吃飯啦才能起動筷子。這些被飛飛媽吭之以鼻的細節漸漸被飛飛納入判斷人的重要標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