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練成了少林派的「大擒拿手」

《鹿鼎記》第四回版本回較

    在金庸將一版改為二版時，有多位女俠的武功都被削弱了，包括《神鵰》的陸無雙、《倚天》的殷素素及《天龍》的王語嫣等。

    女俠的武功層次被降低，乃是為了與俠士做對比，產生「小鳥依人」的效果。故此女俠需要隨著改版而削弱武功，俠士卻不需要。

    《鹿鼎》的韋小寶卻是個例外，他是金庸書系所有男主角中，武功唯一被削得從有而近無的一個。且來看這回韋小寶學「大擒拿手」，一版與二版完全不同的故事。

    就由韋小寶第一次在練功房見到康熙說起。

    一版說康熙約摸十五六歲年紀，二版減了一歲，說是約莫十四五歲年紀。

    與康熙玩過摔跤，認識了這位「小玄子」後，兩人訂下明日之約，韋小寶遂回海老公住所。

    而後，海老公問韋小寶當日賭錢的成果，一版韋小寶道：「贏了三十兩銀子，不過………不過………」海老公道：「不過怎麼?」韋小寶道：「不過都借給了老吳。」

    二版則改為韋小寶道：「贏了十幾兩銀子，不過……不過……」海老公道：「不過怎麼？」韋小寶道：「不過借給了老吳。」其實他贏了二十幾兩，除了借給老吳之外，還有八九兩剩下，生怕海老公要他交出來，不免報帳時不盡不實。

    二版是要表現韋小寶的滑頭。

    接著，一版海老公要韋小寶到「御書房」找《四十二章經》，二版則將「御書房」改為符合史實的「上書房」。

    海老公交代完偷書之事後，韋小寶遂去吃晚餐。

    吃完飯後，韋小寶怕海老公起疑，便拿著六顆骰子，在碗裏叮玲玲，叮玲玲的擲個不休。一版說其實骰子中既灌水銀，要出什麼點子便是什麼點子，兩年前早巳練得熟極，何用再練?

    二版則將這段刪去，因為二版的韋小寶並沒有一版韋小寶那用「灌水銀骰子」作弊的高明功夫。

    而後，韋小寶向海老公說起與小玄子比武不敵之事，海老公遂教了他以膝蓋抵後腰穴道的功夫。

    第二天，韋小寶又至練功房與小玄子比武。韋小寶出招時，一版小玄子翻身跳起，道：「原來你也學這一招『飛雲手』。」韋小寶實在不知「飛雲手」是什麼手法，剛才只是誤打誤撞，勝了一招，不禁暗自得意，道：「這『飛雲手』算得什麼，我還有許許多多厲害手法沒使出來呢。」

    二版改為小玄子翻身跳起，道：「原來你也會這招『羚羊掛角』。」韋小寶不知「羚羊掛角」是甚麼手法，誤打誤撞的勝了一招，大為得意，說道：「這『羚羊掛角』算得甚麼，我還有許多厲害的手法沒使出來呢。」

    一版的「飛雲手」，二版改為「羚羊掛角」，原因無他，只是強要與回目查慎行詩句的「無跡可尋羚掛角 忘機相對鶴梳翎」相契罷了。

    這就與《天龍》第一回中為了配合回目「青衫磊落險峰行」，二版將一版段譽出場時的「白衣男子」改為「身穿青衫的年輕男子」，修改邏輯一樣。

    第二天韋小寶比武依然落敗，海老公遂傳了他一路「大擒拿手」，以與康熙的「小擒拿手」較量，但第三天韋小寶仍然不敵。

    回海老公居所後，海老公續教韋小寶功夫，他先教韋小寶「弓箭步」，一版說韋小寶道：「這個我理會得，那也不難。」   

    海老公哼了一聲，當即自「連環手」開始，將推肘、反背貼身靠、前倒扒、白馬翻蹄、鯉魚托鰓、迎風屈柳、踢順腳、劈捶、通天炮、金絲攀眉、撐滑前倒扒、猴坐毫、纏絲、捶腰、滾蹄、撐手、貫耳、填虛等一十八手拆解的方法都教給他。那是第一路的一十八式，每路十八式，十八路便共有三百二十四種變化。這天海老公的教法和昨天已然不同，不再急求速成，和韋小寶拆解之時，不住叮囑解釋，不似昨日那般又打耳光，又劈頭頸。韋小寶少吃了許多苦頭，又明白了每一手擒拿拆解的道理，學得津津有味，不住讚美：「這一手真是妙極，那小子說什麼也不能抵擋。」一直學到吃飯時，韋小寶居然將第一路擒拿手的一十八式變化都學全了。海老公道：「小子油腔滑調，記性倒好。」言下頗有贊許之意。晚飯過後，兩人又再反覆練習。只是這一路擒拿手拆解之時，須得彎腰轉身、蹲倒伏低，海老公卻不跟他來這一套，只是出聲指點，伸手一摸，便知他姿式手法是否有誤。

    一版的韋小寶精進勤學，與二版的韋小寶判若兩人，二版改為海老公教韋小寶「弓箭步」，韋小寶依樣照做，說道：「這有甚麼難哪？我一天擺他個百兒八十的。」

　海老公道：「我不要你擺百兒八十的，就只要你擺一個。你這麼擺著，我不叫站起來，你可不許動。」說著摸他雙腿姿勢，要他前腿更曲，後退更直。

　韋小寶道：「那也挺容易呀。」可是這麼擺著姿勢不動，不到半炷香時分，雙腿已酸麻之極，叫道：「這可行了罷？」海老公道：「還差得遠呢。」韋小寶道：「我練這怪模樣，又管什麼用？難倒還能將小玄子打倒麼？」海老公道：「這」弓箭步「練得穩了，人家就推你不倒，用處大著呢。」韋小寶強辯：「就算人家推倒了我，我翻個身便站起來，又不吃虧。」海老公緩緩點頭，不去理他。

　韋小寶見他點頭，便挺直身子，拍了拍酸麻的雙腿。海老公喝道：「誰叫你站直了，快擺『弓箭步』！」韋小寶道：「我要拉屎！」海老公道：「不准！」韋小寶道：「我要拉屎！」海老公道：「不准！」韋小寶道：「這可當真要拉出來啦！」海老公歎了口氣，只得任由他上茅房，鬆散雙腿。

　韋小寶雖然人聰明，但要他循規蹈矩，一板一眼的練功，卻說什麼也不幹。海老公倒也不再勉強，只傳了他幾下擒拿扭打的手法。拆解之時，須得彎腰轉身，蹲倒伏低，海老公卻不跟他來這一套，只是出聲指點，伸手一摸，便知他姿勢手法是否有誤。

    學得「大擒拿手」後，次日，韋小寶又至練功房與康熙比武，一版說韋小寶在第三塲中小心翼翼，才以一式「迎風屈柳」拗住了小玄子的左掌向後力扳，小玄子翻不過來，只得認輸。

    二版因韋小寶的「大擒拿手」只學了皮毛，改為韋小寶在第三場中小心翼翼，才拗住了小玄子的左掌向後力扳，小玄子翻不過來，只得認輸。

    當日回海老公居所後，韋小寶說起小玄子的武功是武當派的，一版海老公喃喃的道：「所料不錯，果然是武當派的。」但隨即呆呆出神，似在思索一件疑難之事，過了良久，道：「今日咱們來學大擒拿手的第二路。」

    這第二路少林擒拿手，分為橫擂拳、滾蹄、天秤手、順手牽羊、倒栽蔥、千斤墜、盤肘、卷手、三拆腰、偷桃、翻掌、倒拔垂楊、坐腿三截、蝦蟆縱等一十八式。這一路擒拿手中，已滲雜了拿穴的手法。如使「天秤手」時以四指扣住對方掌心，而以大指在對方掌背骨縫閭釘牢，使敵方手掌覺痛，不得不順我之勢；又如「順手牽羊」一招須以大指釘住對方虎口，再拉動其身。其中扳揩拗掌等等小小功夫，倒頗似韋小寶平時與人打架時所用，只是加上了拿穴的手段，再乘勢借力，使出時的威力，與他原來的混打亂抓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次日韋小寶和小玄子相鬥，第一二路擒拿手一起使用，已有三十六種招式可使，變化自是繁複得多。可是他招式增加，小玄乎的招式也相應增加，打來打去，五塲比賽中韋小寶還只贏了兩塲。輸了三場。

    二版因韋小寶沒這興頭學武功，改為海老公喃喃的道：「所料不錯，果然是武當派的。」隨即呆呆出神，似在思索一件疑難之事，過了良久，道：「咱們來學幾招勾腳的法子。」

　如此韋小寶每天向海老公學招，跟小玄子比武。學招之時，凡是遇上難些的，韋小寶便敷衍含糊過去。海老公卻也由他，撇開了扎根基的功夫，只是教他躲閃，逃避，以及諸般取巧，佔便宜的法門。可是與小玄子相鬥之時，他招式增加，小玄子的招式也相應增加，打來打去，十次中仍有七八次是韋小寶輸了。

    一版接著又說，那擒拿法越是學到後來越是艱難，一路手法須分四五日方能學完，而演習拆解，更須七八日方才稍見純熟。海老公的咳嗽時凶時緩，咳得厲害時無法教導，只好由韋小寶自行溫習。時日忽忽，韋小寶來到皇宮不覺已近二月，他親眼見到海老公制住茅十八時武功的厲害，知道得能受他指點，那是終身受用不盡，是以學藝時十分用心。

    二版的韋小寶沒興趣「用心學藝」了，這段改為擒拿法越來越難，韋小寶已懶得記憶，更懶得練習，好在海老公倒也不如何逼迫督促，只是順其自然。

    一版又說，兩個月與康熙鬥下來，比武之時，韋小寶也已不是老吃敗仗，雖然仍是輸多贏少，但偶爾也有幾日能占到上風。韋小寶最是好勝，這一來，習武之心更是熱切了。

    二版自也刪為兩個月與康熙鬥下來，韋小寶的武功進展緩慢，小玄子卻也平平，韋小寶雖然輸多贏少，卻也決不是只輸不贏。

    一版到二版的修改至此。

    在一版《天龍》中，書裡本說王語嫣的武功比慕容復還強，二版王語嫣卻被金庸廢去了武功，成了完全不會武功的嬌嬌女。《鹿鼎》的韋小寶則與王語嫣命運完全一樣，在少年時即學得少林派「大擒拿手」的他，本是指日可待的一代武功高手，但金庸寫至後來，韋小寶卻又沒了武功，二版索性將他認真學「大擒拿手」之事全刪了。

    沒了武功的王語嫣，要靠段譽與慕容復一路護花，而失去武功的韋小寶，卻有金庸一路護持，因此還是能悠哉游哉，富貴臨門。   

【王二指閒話】

    金庸創作及《鹿鼎》時，面臨了武功的創意無法突破前作的限制，因而促使韋小寶定須「棄武轉智」。

    在《鹿鼎》之前，被金庸描述至「顛峰」的武藝有：

一、內力：金庸筆下對「內力」的創作概分兩類，一類是「自己苦練出來的內力」，另一類是「吸取他人得來的內力」。在「自己苦練出來的內力」方面，《倚天》張無忌的「九陽神功」已經是顛峰，因為是「自練內功」的第一高手，張無忌甚至來能以「乾坤大挪移」玩弄內力，不管是「四兩撥千斤」，還是「千斤撥四兩」，他都能自由運使。

至於「吸取他人得來的內力」，則是在《天龍》中段譽的「北冥神功」中達到顛峰，《天龍》之後，雖然令狐冲也學過類似「北冥神功」的「吸星大法」，但「吸星大法」畢竟是有弊端的功夫，遠不如「北冥神功」不管吸誰的內力都能轉為己用。

二、拳腳：金庸筆下絕頂的「拳腳」招式，就是《射鵰》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因為「降龍十八掌」太過經典，《神鵰》中的耶律齊續通此掌，一版張無忌也學了「降龍十八掌」的三招，再上溯《天龍》，喬峰的成名絕技亦是「降龍十八掌」。

三、棍棒：金庸創造的棍棒之法，當以《射鵰》黃蓉的「打狗棒法」為第一，「打狗棒法」亦是丐幫幫主世代相傳的絕技，世間棒法無有勝之者。

四、刀劍：金庸筆下的刀法劍術，當屬《笑傲》的「獨孤九劍」為傲然於世之法，因為「獨孤九劍」講求「無招勝有招」，任何劍招都能破，當「獨孤九劍」練到極致時，只怕連張三丰的「太極劍」都能為之所破。

五、音樂：金庸武俠中活用音樂為武器的，能奏「碧海潮生曲」的《射鵰》黃藥師的（一版天魔舞曲）就已是顛峰，後來創作的康廣陵、黃鍾公等人，再無人堪比黃藥師。

六、兵刃：金庸筆下的兵刃，當以《神鵰》楊過的「玄鐵重劍」為最，因為這把劍太好，後來還熔鑄成「倚天劍」及「屠龍刀」，這一劍一刀依然是武林中鋒利兵刃之最。

    在韋小寶之前，喬峰、段譽、黃藥師、郭靖、黃蓉、楊過、張無忌及令狐冲已經拿下了「掌法」、「吸人內力」、「音樂」、「棒法」、「兵刃」、「自練內力」及「劍術」的顛峰，這幾座山頭橫在前面，韋小寶的「大擒拿手」再怎麼練，他也衝不過喬峰、郭靖、楊過或張無忌這幾大標竿了。

    「山不轉路轉」，既然韋小寶無法發展武功，金庸索性讓他「棄武從智」，當不成關羽張飛，乾脆讓他當諸葛亮。所謂江湖人物的小聰明，《神鵰》的楊過、一版《倚天》的張無忌及《笑傲》的令狐冲都有，卻都沒有完全發揮。既然如此，金庸就讓韋小寶總楊過、張無忌與令狐冲之大成，成為他筆下「動腦不動武」的顛峰。

第四回還有一些修改：

1.      海老公命令韋小寶想方設法借錢給溫家兄弟，二版海老公道：「你去贏溫家哥兒倆的銀子，他們輸了，便借給他們，借得越多越好。」二版此話詞意上有瑕疵，因為若只是要溫家兄弟輸錢而借錢，那也不一定非要韋小寶贏錢不可，新三版則改為海老公對韋小寶道：「溫家哥兒倆賭錢要是輸了，便借給他們，借得越多越好。」

2.      韋小寶想起戲台上的太監，二版說是手中老是拿著一柄拂塵揮來揮去，唱的戲文沒一句好聽。新三版增說為手中老是拿著一柄拂塵揮來揮去，唱的戲文不男不女，沒一句好聽。

3.      韋小寶說的「他媽的」，二版說是「粗話」，新三版改說是「髒話」。

4.      鰲拜向康熙報告蘇克撒哈的惡行，二版鰲拜說蘇克撒哈：「說什麼『茲遇躬親大政，伏祈睿鑒，令臣往守先皇陵寢，如線餘息，得以生存。』那不是明明藐視皇上嗎？」新三版刪去鰲拜話中的「那不是明明藐視皇上嗎？」一句。

5.      韋小寶在練功房，聽到另一男孩吃糕點，一版韋小寶心道：「剛才我真笨，該當取過幾碟點心，到花園中去大吃。」但韋小寶當真能如此肆無忌憚嗎？二版改為韋小寶心道：「剛才真笨，該當罷幾碟點心倒在袋裡便走。」

6.      康熙與韋小寶玩摔跤，一版說康熙伸手抓韋小寶後心，韋小寶身子甚是靈活，一閃之下，那男孩便抓了個空。二版刪去韋小寶「身子甚是靈活」一句形容。

7.      韋小寶猜測海老公等人是太監，一版說太監的形貌聲音，與常人大不同，本來一眼便分辨得出。二版刪此說明。

8.      海老公要韋小寶設法讓溫家兄弟帶他到上書房（一版「御書房」）偷《四十二章經》，一版海老公道：「拿到書後，你就邀溫氏兄弟到這裏來，說我有兩件值錢的玩意兒送給他們。」韋小寶道：「那是什麼?」海老公道：「到那時你自然知道。你骰子掉回來沒有?」韋小寶道：「掉回來了。」海老公道：「別躲懶，左右閑著沒事，便多練練。」但海老公要賞溫家兄的的玩意兒是甚麼，後來並無說明，二版遂刪此伏筆，這段改為韋小寶靈機一動，說他若偷書被人抓住：「我決不會招出你公公出來。」海老公道：「招不招我出來，也沒什麼相干了。」咳了一陣，說道：「今天你幹得不錯，居然贏到了錢。他們沒起疑心罷？」韋小寶笑道：「嘿嘿，沒有，沒有，那怎麼會？「想要自稱自讚一番，終於忍住。海老公道：「別躲懶，左右閒著沒事，便多練練。」

9.      韋小寶吃完晚餐後入睡，這一覺直睡到傍晚時分才醒，跟著便有一名粗工太監送飯菜來。一版說這人呆頭呆腦，一言不發，放下飯菜，收起午間的碗碟便走。二版刪去對「粗工太監」的說明。

10.  次日韋小寶前往賭錢，一版說韋小寶使出手段，贏了溫家兄弟四十幾兩銀子。二版將「四十幾兩」減為「二十幾兩」。接著，一版說他兄弟倆手氣又壞，不到半個時辰，一百多兩本錢已輸乾了。二版將「一百多兩本錢」改為「五十兩本錢」，而後，一版說韋小寶借了五十兩給他們，到停賭時溫家兄弟又將這五十兩銀子輸了。二版將「五十兩」減為「二十兩」。之所以做此修改，應是考慮宮中太監出手理當不致如此闊綽。

11.  韋小保第二天見小玄子穿的是一身新衣，甚是華麗，一版韋小寶心想：「看來小玄子是皇帝得寵的小太監。」二版刪去韋小寶此想。

12.  海老公教韋小寶「大擒拿手」，一版說當晚韋小寶睡在床上，自頭至腿，周身無處不痛，這大半天中，少說也挨了七八百下。二版將「七八百下」減為「四五百下」。

13.  溫家兄弟與韋小寶商量欠錢之事，一版韋小寶說道：「那裏，那裏?自己哥兒們，你借我的，我借你的，那打什麽緊!」說著取過三十兩銀子，遞了過去。二版刪去「說著取過三十兩銀子，遞了過去。」兩句「羊祜」描述。

14.  說起欠錢之事，一版溫有方道：「以後咱哥兒贏了回來，自然連本帶利，一起奉還，不會拖欠分文。」二版溫家兄弟不還「利息」了，改說「以後咱哥兒贏了回來，自然如數奉還，不會拖欠分文。」

15.  溫有道說要帶韋小寶見皇帝，說著斜頭向溫有方霎了霎眼睛。一版說韋小寶何等機靈，立時瞧在眼裏。二版刪去韋小寶「何等機靈」一句形容。

16.韋小寶私進上書房，一版說他從懷中摸出一把薄薄的匕首來。二版改為從靴桶摸出一把薄薄的匕首。

17.韋小寶在上書房聞有人進來，一版說韋小寶想到若是給侍衛拿住，勢非立刻砍頭不可，不由得背上出了一陣冷汗。二版刪為只說韋小寶不由得背上出了一陣冷汗。

18.鰲拜奏蘇克撒哈之事後哈哈大笑，一版說他在皇帝面前哈哈大笑，顯得肆無忘憚之極，其實這幾句話也不見得有什麼可笑。二版刪此說明。

19.  鰲拜走近康熙，一版說他兇神惡煞般的走來，雙手握了拳頭，身上骨骼中格格的直響。二版刪去「身上骨骼中格格的直響」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