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不陪武當六俠玩「真武七截陣」了

《倚天屠龍記》第十回版本回較〈上篇〉

   《射鵰》的全真教有「北斗七星陣」，《倚天》的武當派有個「真武七截陣」，「北斗七星陣」需要七人走北斗七星之位，「真武七截陣」則雖也以「七」為名，卻由兩人到七人都可使。以運動規則而言，「北斗七星陣」像打排球，非要六人才能成隊，「真武七截陣」則像花式跳傘，一人兩人也可表演，但越多人則越壯觀，既然如此，在武當強敵壓境時，武當六俠究竟須不須要殷素素湊一腳，以全「真武七截」與「武當七俠」之名呢？且來看看從二版到新三版的殷素素是否在「真武七截陣」參一腳的大修改。

    二版的故事從少林派空聞大師責難張翠山在龍門鏢局，並逼問謝遜下落何處開始，張翠山應答時，忽然聽到窗外有孩子叫聲「爹爹！」，張翠山大聲叫「無忌！無忌！」，此時殷素素在後堂聽到張翠山大叫「無忌」，急忙奔出，問「無忌回來了？」，張翠山追出去沒看見，殷素素好生失望。

    而後，少林僧與武當俠言語齟齬，決定比武一較高下，空聞對宋遠橋說：「我們少林六僧，領教武當六俠的高招，一陣定輸贏」，宋遠橋道：「不是武當六俠，是武當七俠」，空智以為張三丰也要下場，宋遠橋回說是包含俞岱巖在內的武當七俠，並說：「想我師兄弟七人自來一體，今日是大家生死榮辱的關頭，他（俞岱巖）又如何能袖手不顧？我叫他臨時找個人來，點播幾下，算是他的替身」，空聞同意以少林七僧對抗武當七俠。

    原來張三丰有套武功叫「真武七截陣」，二人同使，威力加強，三人同使如四位高手，六人如同三十二位，七人如同六十四位，因此，所謂「俞岱巖傳人」只是徒託空名，表面上做出俞岱巖也跟大家同氣連枝而已，實質上六俠以足頂三十二位高手。

    宋遠橋要大家在手心寫個名字，即心中囑意接替俞岱巖之人，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寫的都是「五弟妹」，張翠山寫的則是「拙荊」，殷梨亭則體恤殷素素病體初癒，寫的是他的未婚妻「紀姑娘」。於是，六俠決意由殷素素向俞岱巖學招後上陣。

    因為這套「真武七截陣」自師傳以來，從未用過，今日一戰而勝，挫敗少林三大神僧，若俞岱巖未得躬逢其盛，心中不免鬱鬱。宋遠橋等要殷素素向俞岱巖學招，算是他的替身，那麼江湖上傳揚起來，俞岱巖不出手而出手，仍是「武當七俠」之稱。

    殷素素知到兄弟們的苦心，說：「好，我便向三哥求教去。只是我功夫和各位相差太遠，待會別碍手碍腳才好」，殷梨亭道：「不會的，你只須記住方位和腳步，那便成了。臨時倘若忘了，大夥兒都會提醒你」。

    於是七人一起到俞岱巖臥室， 俞岱巖見殷素素容顏秀麗，舉止溫雅，很為五弟喜歡，又聽說她要當自己替身，心下頗感悽涼，說：「五弟妹，三哥沒甚麼好東西送你作見面禮，此刻匆匆，只能傳授你這陣法的方位步法。待會退敵之後，我慢慢將這陣法的諸般變化和武功的練法說與你知道」，殷素素喜道：「多謝三哥」。

    俞岱巖第一次聽她開口說話，聞到「多謝三哥」四字，臉上肌肉猛抽動，呆呆出神，臉上又痛苦，又怨恨，此時的殷素素，臉上也是恐懼和憂慮之色。

    而後，俞岱巖要殷素素說幾句話：「第一，要請你都總鏢頭親自押送。第二，自臨安府送到湖北襄陽府，必須日夜不停趕路，十天之內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別說你都總鏢頭性命不保，你龍門鏢局滿門，沒一人能夠活命」。

    俞岱巖語畢，殷素素認了，當下承認託都大錦將俞岱巖送上武當山的，就是她殷素素。俞岱巖道：「你如此待我，為了何故？」，殷素素說：「三哥，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瞞你。不過我得說明在先，此事翠山一直瞞在鼓裡，我是怕……怕他知曉之後，從此……從此不再理我」，俞岱巖靜靜的道：「那你便不用說了。反正我已成廢人，往事不可追，何必有碍你夫婦之情？你們都去罷！武當六俠會鬥少林高僧，勝算在握，不必讓我徒擔虛名了。」

    聽了俞岱巖這幾句話，眾師兄弟無不熱血沸騰，殷梨亭更哭出聲來。

    殷素素自承是以蚊鬚針傷俞岱巖，並騙得他手中屠龍刀，命龍門鏢局送他上武當山之人。張翠山聞之全身發抖，目光中如要噴出火來，俞岱巖則大叫一聲，身子從床板躍起，砰的一聲，摔了下來，四塊床板一齊壓斷，人卻暈了過去。

    而後，張翠山與殷素素為此公案，雙雙自殺以謝俞岱巖。

    新三版則在這段做了徹頭徹尾大修改。

    新三版張翠山聽到張無忌在窗外叫「爹爹」，張翠山出窗營救，殷素素並未知情，二版殷素素從內堂奔出的情節刪掉了。

    經過武當六俠與少林諸僧的連番爭辯，空聞大師決定「我們少林六僧，領教武當六俠的高招，一陣定輸贏」，宋遠橋接受六對六的挑戰，告訴俞蓮舟：「二弟，真武七截當然最好，迫不得已，真武六截也當天下無敵」，於是武當六俠決意以「真武六截陣」對峙少林六僧。

    新三版不再全「武當七俠」之義，非要俞岱巖掛名參與這「真武七截陣第一戰」了，自然也就沒有六俠要殷素素在「真武七截陣」參一腳之事。

    六俠決定擺出「真武六截陣」後，俞岱巖的侍童清風、明月緊張又興奮，齊道：「我們跟五師嬸說去，請她也來瞧瞧」。殷素素受邀後，便來到廳後，此時的她，見張翠山神色黯然，眼光愁苦。

    六僧六俠之戰一觸極發，但此時少林僧圓業竟又出來斥責張翠山，說他在龍門鏢局殺都大錦滿門七十一人，還說張翠山：「那晚身穿青色書生衣巾，手拿摺扇，裝作一付儒雅君子模樣，其實卻是個無恥之徒，你能對天發誓，那個人不是你嗎？」，圓業罵一句，張翠山臉上便抽搐一下，圓業又接著罵：「張真人教出來的徒弟，可有這般濫殺無辜、做了惡事不認的嗎？」

    宋遠橋等人知道張翠山是因妻子殺人，心中有愧，俞蓮舟則心想張翠山心情激憤，自己受傷又內息未調勻，師兄弟六人只剩四人完好，只怕「真武六截陣」補不了四面八方的破綻缺陷。

    殷素素見夫婿心神不定，二伯又臉色大變，額頭出汗，顯是面對極大危機，當下出面自認是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女兒，紫微堂主殷素素，並說：「你們冤枉張五俠的那番話，全是一派胡言」。殷素素說龍門鏢局七十幾條性命不是張翠山殺的，空性喝問：「那麼是誰殺的」，殷素素自承：「是我殺的！那時我還沒嫁給張五俠，跟他素不相識！明明是天鷹教幹的事，你們卻栽在武當山頭上，豈不冤枉？你們要報仇，便去找天鷹教好了。天鷹教的總舵，便在江南海鹽縣南北湖的鷹窠頂！」

    眾人此行本來意在謝遜，龍門鏢局血案只是藉口，聽殷素素之言後，忽然失去藉口，人人均感空空蕩蕩。空聞又接著問殷素素為何殺龍門鏢局滿門，殷素素說是因為龍門鏢局沒有好好護送俞三俠，接著又說她要向俞岱巖直承其事。於是，殷素素到了俞岱巖臥房，向他說：「三伯，我是五弟妹，我對你做了好大的錯事，本來沒臉來見你，但這件事不能隱瞞一輩子……我是來求你斬斷我一條臂膀的，雖不能說是贖罪，但至少能讓我今後能光明正大的叫你一聲：『三伯！』可以無驚無懼的做張翠山的妻子……」，張翠山見妻子臉上盡是愧疚與憂慮之色，俞岱巖的臉上則又痛苦又怨恨。

    俞岱巖接著要殷素素說幾句話：「第一，要請你都總鏢頭親自押送。第二，自臨安府送到湖北襄陽府，必須日夜不停趕路，十天之內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別說你都總鏢頭性命不保，叫你龍門鏢局滿門雞犬不留」。

    聽了俞岱巖的話，殷素素承認託龍門鏢局護送俞岱巖上山的，就是她殷素素，先前瞞著張翠山，是怕張翠山知情後不再理她。俞岱巖聞言，靜靜的道：「事已如此，往事不可追，何必有礙你夫婦之情？過了這些年，我一切早看得淡了。就算手足完好，卻又如何？今日我仍活著，五弟又曾海外歸來，便是天大的喜事」。

    張翠山知道事情始末，激動得全身發抖，殷素素將佩劍遞給張翠山，說：「三伯不肯斷我手臂罰我的大錯，只盼你一劍將我殺了，以全你武當七俠之義」。而後，張翠山夫妻遂雙雙自盡以謝俞岱巖。

    新三版的俞岱巖激動不若二版，但量小不能自省與寬恕他人的性格依舊，他明明是自己貪求屠龍刀，想拿回來對師父獻寶，討好師父張三丰，途中卻被天鷹教覬覦而奪刀，天鷹教還好心留他一命，送他回武當山府上，哪知中途殺出程咬金，出身少林派的阿三也想搶刀，並用少林金剛指向他逼問且打成植物人。俞岱巖枉學了數十年道家之學，完全無自省之力，心中只知仇恨奪他屠龍刀之人，卻總是不明白，正是自己的一貪之念，讓自己陷於萬劫不復。

    而殷素素護持她的愛情，就像手中捧著一束美麗的花，從王盤山、冰火島到武當山，殷素素總是細心呵護著這束花，唯恐這束花受到一絲絲傷損。二版的殷素素很想終生護持這束花，卻因被俞岱巖戳破往事，不得已而傷心地拋棄手中的花，新三版則將殷素素的性格做了大翻修，新三版的殷素素不再委曲求全，用生命護持這束花了，隱忍多年的殷素素，不再埋藏往事以換取張翠山的愛，反而一付「爆發」的姿態，讓俞岱巖知道「當年的事就是姑娘我做的」。不知道二版「小媳婦」型的殷素素與新三版「大姐頭」型的殷素素，哪個讓張翠山看了更想自殺？

【王二指閒話】

   打開金庸小說大俠的命盤，幾乎都可以看到「父母宮」中，大俠非剋父即剋母，甚至父母雙剋也是家常便飯。

  「沒爸媽的孩子像根草」，這些無恃怙可依，哀哀無告的「剋父剋母」大俠，約略說來，有三種情況：

一、父母雙亡：如《神鵰》的楊過、《倚天》的張無忌都是自幼父母雙亡，無所依恃。

二、辭親遠遊：如《射鵰》的郭靖，母親隻身在蒙古，郭靖則往金國與大宋發展武林事業，再如《鹿鼎》的韋小寶，母親在揚州，韋小寶則在北京肇業建樹。

三、相見不識：如《天龍》的喬峰，《天龍》的虛竹與《俠客行》的石破天，都是從小就與父母離異，成長之後，即便相見亦不識。

   而由上述的分類統計可知，俠士們的父母親若要突破「剋父剋母」的天命，’享有當「俠爸俠媽」的榮耀，並得享短暫天倫之樂，金庸的寫作技巧上，向來會幫他們安排成沒有武功的泛泛之輩，如郭靖的媽媽李萍或韋小寶的媽媽韋春芳，他們跟江湖這個「異次元領域」是完全沒有交集的；如果俠士的父母親也是武學之士，他們能活下來，就不能與俠士相認，只能當「有血緣的江湖朋友」，如喬峰之於蕭遠山，石破天之於石清夫妻。

   這樣的安排對故事的節奏是有幫助的，以故事的整體性而言，俠士的父母若還身懷武功，那麼，在小說進行時，顯然常常必須「話分兩頭」，寫完俠士，又得兼述俠爸俠媽。而讀者的注意力當然偏重在俠士及其情人身上，若分太多篇幅去描述俠士的家人，未免變成「冗情節」，對小說的結構會有造成鬆散的減分效果。

    而若以俠士的主體而言，過多的家人將削弱俠士行俠的專注力，父母家人一多，俠士又要成就江湖偉業，又得顧父護母，父母成為綁手綁腳的無形羈絆。只要邪人惡棍擄人勒贖，俠士未免就伸展不開。因此，俠士的父母就算一開始僥倖不死，如郭靖的母親李萍，在郭靖成為一代大俠後，金庸仍在成吉思汗大帳中將其賜死；而一開始父子不相識的，在天緣巧合終得相認後，金庸也不會讓父母親變成俠士的十字架，虛竹的父母與虛竹甫相認就亡故了，而喬峰的父親蕭遠山與張無忌的義父謝遜則雙雙被金庸廢去武功，並出家為僧，完全從武林及俗世除名，讓他們再也無法影響俠士。

    張翠山與殷素素當真非死不可嗎？從金庸一貫的鋪排來說，看來倒是未必的，因為俞岱巖傷而未死，張翠山何須一死以報殷素素傷俞岱巖之過？這絕非武林慣有邏輯，因為同樣在武當派中，後來宋青書殺死莫聲谷，宋遠橋也未堅持一死以報莫聲谷。可見張翠山夫妻之死，既非死在江湖之義，亦非死在兄弟之情，更非死在各大門派逼問，而是為了成就張無忌蛻變為無父母可牽掛的俠士，被金庸適時賜死罷了。

第十回還有些修改（上）：

1.      二版殷無福、殷無祿上武當山叩見張翠山時，未提到殷無壽，新三版兩人叩見時加說「還有個兄弟殷無壽，要小人等一併向姑爺請安」，新三版增寫後，後面再提到殷無壽威脅譚瑞，就不會太突兀。

2.      對虎距鏢局等三家鏢局總鏢頭叫陣的，二版是殷無祿，新三版改為殷無壽，殷家三人制服三鏢頭後，二版要他們終身不踏入湖北省，新三版改為終身不許踏近武當山一步，新三版較合理，偌大湖北省，若終身不進，如何走鏢？

3.      殷無福三人的出身，二版說是橫行西南的大盜，新三版改為橫行燕趙。

4.      張松溪說六俠使「虎爪絕戶手」，只找和尚、道士或七八十歲的老頭兒，新三版俞蓮舟加想：「七八十歲的老頭兒恰恰正好，各門派的首腦，多半已七老八十啦！」

5.      武當六俠以「虎爪絕戶手」準備招呼的各門派高手，二版說俞蓮舟選崆峒五老之一關能，張翠山選崑崙派西華子，新三版加說宋遠橋、張松溪、殷梨亭等選定了神拳門、巨鯨幫等幫會的首領。

6.      二版空聞質問張翠山擊斃少林僧六人之事，這裡是個誤寫，因為圓心、圓音、圓業三人傷而未死，新三版更正為擊斃少林僧三人。

7.      張無忌在窗外叫「爹爹」，張翠山要奔出窗外時，在門口攔截的兩人，二版說是巫山派和神拳門各一人，新三版改為崆峒派與神拳門各一人，張翠山摔倒此二人，新三版加說是用了「天」字訣的一撇一捺。

8.      圓業指張翠山針斃少林僧慧風，並說「倘若不是你，那麼是誰？」張翠山回圓業，二版說：「貴派有人受傷遭害，便要著落武當派告知貴派傷人者是誰，天下可有這等規矩？」，新三版張翠山更加得理不饒人，加說：「少林派自唐初開派，數百年來，所有受傷遭害之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難道都要算在武當派帳上？」。

9.      張三丰閉關參得功夫，一版叫「太極神功」，二版改為「太極功」。

10.  殷素素說到殷無福三人的功夫，一版說：「我媽媽說，講到武功和從前的名望，武林中許多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未必及得上他三人」，但殷素素能品評武功的媽媽又是何人？之後並無下聞，二版改為「我爹爹說」。

11.  一版說武當派貼的張三丰壽聯是「宋遠橋所撰，張翠山所書」，二版刪去「宋遠橋所撰」之說。

12.  各門派為張三丰祝壽，竟還攜兵刃上山，一版說是因為「其時武當派創派未久，武當山下尚未有『解劍巖』之設」，這句話二版刪了，想來武當創派數十年，七俠名震武林，怎能說創派未久？

13.  一版俞蓮舟所創的「龍爪手」，又名「龍爪絕戶手」，二版改為「虎爪手」，又名「虎爪絕戶手」，而「龍爪手」已改為少林寺功夫。

14.  圓音怒責張翠山針斃慧風，問張翠山「倘若不是你，那麼是誰？」，一版張翠山說：「此人我倒是知道，可便不願跟你說，我武當弟子是受你逼供之人嗎？」，如此說法挑釁性太強，二版改為張翠山說：「貴派有人受傷被害，便要著落武當派告知貴派傷人者是誰，天下可有這等規矩？」

15.  少林圓子派三僧與張松溪對話的，一版是圓音，二版改為圓業。

16.  一版空聞說少林寺練成金剛指力的，除了他師兄弟三人外，另有達摩堂五位長老，但這五位長老在書中從未出現，二版將達摩堂五位長老改為三位前輩長老，即是書末跟張無忌對打的渡劫、渡難、渡厄三僧。

17.  空智要張翠山說出謝遜下落，武當派答之：「倘若那屠龍寶刀不在謝遜手中，大師還是這般急於尋訪他的下落麼？」者，一版是宋遠橋，但這番言詞過度犀利，不類宋遠橋語氣，二版改為較陰騭的俞蓮舟所說。接著對少林派叫陣，要以武當七俠鬥少林十二僧的，也由宋遠橋改為俞蓮舟。

18.  武當七俠要佈「真武七截陣」抗敵，各在手中寫一頂替俞岱巖之人，一版張翠山寫的是「拙荊素素」四字，二版改為「拙荊」。

19.  殷素素擔心自己無法瞬間領略「真武七截陣」，宋遠橋告訴她「其實咱們師兄弟六人聯手，對付七個少林僧已操必勝之算」，一版又加說「不過聽說弟妹金針之技神妙無方，臨敵時弟妹在旁發金針相助，更能發揮『真武七截陣』的功力」，這段二版刪了，因為先前已經提過，武當是名門正派，不會使「金針」這種鬼域技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