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猛擊「降龍十八掌」，重傷綁匪

《倚天屠龍記》第九回版本回較

    謝遜一行在海上演出一場「魯賓謝遜飄流記」後，一家四口在冰火島上當了十年的愛斯基摩人，在這個半年陽光送暖，半年暗無天日的冰火島上，諸大高手鐵定生理時鐘大亂轉。

    不過，在長達半年的漫漫長日中，出身名門正派的張翠山與系出邪派異教的殷素素與謝遜，總該對他們的孩子張無忌進行武術啟蒙課程；而回到中土後，正是張無忌十年學武的大驗收。究竟張無忌在冰火島受三大高手加持，學會了什麼一鳴驚人的武功？且來看看一版與二版迥異的內容。

    且說張無忌一行船泊銅官山腳下小鎮，岸上一名老丐戲蛇吸引張無忌上岸，童稚的張無忌果然為其所騙上岸去，而後老丐以布袋套住張無忌腦袋，並以毒蛇對準張無忌背心，要脅殷素素說出謝遜下落，此老丐原來就是巫山幫賀老三。

    一版的張無忌在賀老三出言威脅殷素素時，乘黑蛇離開背心，一掌打在賀老三背心「靈台穴」上，借一掌反震之力，身子向前一竄，脫離賀老三懷抱。因生怕賀老三縱蛇追噬，張無忌不及拉開頭上布袋，向前連躍三個起落，奔出十丈遠近，才拉脫頭上布套。賀老三則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張翠山、殷素素與俞蓮舟三人躍上岸來，殷素素抱住張無忌，張翠山則砍死毒蛇。張翠山看賀老三口吐鮮血，神情痛苦，卻不能動彈。俞蓮舟大奇：「難道這小孩兒輕輕一掌，便將他打得這個模樣？」，於是伸手到賀老三胸口「膻中穴」、頸後「大椎穴」推拿，賀老三竟然連聲慘叫、四肢痙攣、全身發抖。

    俞蓮舟大吃一驚，他本想通「膻中」二穴，對周身任何一處穴道被閉都有好處，不料賀老三竟會痛苦不堪，眼見他額頭汗珠直落，只得先行點了他肩頭的穴道，使他身子麻痺，暫止疼痛。

    張翠山本來以為是殷素素發毒針打了賀老三，但賀老三說是張無忌在他背心拍了一掌，張翠山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兒子打了旁人穴道，做父親的居然不會解。殷素素笑嘻嘻地告訴張無忌：「孩子，爹爹叫你解穴，你便給他解了吧，教他知道小英雄謝無忌的手段」，俞蓮舟感到奇怪，說：「謝無忌？」，張翠山道：「嗯！小弟的第一個孩子過繼給了義兄，跟他的姓」。

    三人一齊望著無忌，瞧他如何解穴，張無忌卻搖頭說他不會，道：「義父只教我這麼打人，卻沒教我怎生解穴」，又道：「當時義父跟我說，這麼一掌若是打中了敵人的太陽、膻中、大椎、露台四處大穴，一個對時便即斃命。我便問他如何解救醫治，他沉著臉道：『這種打穴的手法，天下只有你會我會，何必學救治之法？是你敵人才打，既是敵人，何必打了再救？難道救活他之後，將來等他再來害你麼？』」。

    賀老三請俞蓮舟將他一掌打死，免受零碎痛楚，俞蓮舟說他罪不致死，當會盡力救治，遂將他抱入船艙。

    俞蓮舟回到岸上，問張無忌他打賀老三的是什麼掌法，張無忌見俞蓮舟神色嚴峻，心中害怕，哭著說：「我不是故意打他的，他……他要放蛇咬我，我怕得很，我……我怕得很」，俞蓮舟安慰了一陣，張無忌止哭，這才說道：「義父說，這是武林中久已失傳的掌法，叫做『降龍十八掌』」，「降龍十八掌」五字一出口，俞蓮舟與張翠山夫婦盡皆失色。

    原來「降龍十八掌」自洪七公傳給郭靖，郭靖弟子中沒人學到這路神功，而楊過又因斷臂，不能學這套雙手齊使的掌法，近百年來，武林中只聞「降龍十八掌」之名，誰也沒有見過。

    俞蓮舟兀自不信，張無忌繼續說打賀老三的一招：「義父說，這招叫做『神龍擺尾』」。俞張二人的確曾聽師父說過「降龍十八掌」有「神龍擺尾」一招。    張翠山告訴俞蓮舟，張無忌跟謝遜學藝時，他夫妻都遠遠避開，以是不知謝遜竟教了此功，張無忌則說：「義父跟我說，他只會得十八掌中的三掌，是跟一位江湖隱士學的，但他總覺得其中的變化有點不大對頭，想是其中真正奧秘之處，那位隱士也是沒有體會到」，俞張二人遙想當年洪七公與郭靖的神威，不禁心嚮往之。

    殷素素見愛子初試身手，便是一鳴驚人，將來還不是一位震驚武林的高手？心中喜悅不盡。張翠山則擔心巫山幫另有接應，要早些開船離開。

    俞蓮舟已先給賀老三服「奪命神散」，四人回船艙後，見賀老三呼吸危弱，不停嘔血。張翠山厲聲道：「無忌，這一次對方使詐行奸，情勢緊迫，原有不是。但以後你若非萬不得已，輕易不可和人動手過招，更加不可任意使用你義父所傳的這三招」，張無忌見父親臉色難看，終於「哇」一聲哭了出來。

    開船後，俞蓮舟伸手在賀老三「大椎穴」上運功，一個多時辰後，張翠山接手，直到天明，賀老三終於不再吐血，俞蓮舟喜道：「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不過武功只怕難復」，賀老三千恩萬謝，決定自耕自食，不再廝混江湖，上岸後，拜別俞張三人而去。

    後來張翠山一行殺入元兵群中，張無忌為一元兵擄走，張無忌也是反手一招「神龍擺尾」，拍的一聲，打在那元兵胸口。這一掌使了十成力，那知這元兵只輕輕哼了一聲，身子晃也沒有晃，翻身上馬，綁架張無忌，縱馬而去。

    這一大段跟一版《射鵰》的秦南琴一段與一版《天龍》的波羅星盜經一段，都是一版中有數頁情節，卻活像被金庸把數頁書撕掉一樣，刪得寸草不留，這幾段都是版本愛好者囑目的名段。二版將張無忌以「降龍十八掌」大展神威之事，刪改成張無忌被賀老三綁走後，殷素素將水手推入水中引開賀老三注意力，俞蓮舟則趁機將賀手三手中毒蛇斬斷蛇頭，接著張翠山一掌打得賀老三委頓在地，並抱回張無忌。只有寥寥數行。

    張無忌不當喬峰、洪七公與郭靖的傳人了，他沒有學會「降龍十八掌」，當然在被賀老三或假冒的元兵綁架時，也只能像絨毛娃娃一般任人擺弄。

    但遙想一版的張無忌，說不定金庸原本打算讓他宛如郭靖還魂，力抗蒙古，也有可能讓他是提早出生的喬峰，兩隻手掌打得聚賢莊血濺人飛；不過，金庸畢竟沒有讓張無忌變成直魯的郭靖或豪邁的喬峰。一版第九回之後，張無忌一路大展「降龍十八掌」直至第十六回，二版卻將這些情節刪得寸草不留。張無忌婆婆媽媽的個性，自然不應配上剛猛的「降龍十八掌」，但雖然不會「降龍十八掌」，「降鳳十八柔掌」張無忌倒是一把罩，從中國、蒙古到波斯的首選佳麗全都傾倒在他掌下，「降鳳」神功才是張無忌所向披靡的絕技。        

【王二指閒話】

       金庸作品中屢屢會有一些「前輩型」絕頂高手，他們身懷絕世武功，或家藏曠世秘笈，但自己並沒有以之成就俠行偉業，卻被描寫地好若「秘笈看守者」或「武術教練」，甚至可以說，根本活像一具「銀行保管箱」。他們存在的目的，只是等著武功秘笈的真命天子來將屬於他們的東西取走，自己則並無太關鍵性的情節。

       這幾具「銀行保管箱」，在金庸小說中，譬如《射鵰》與《神鵰》的王重陽，王重陽費神參與「華山論劍」，技壓群雄，但取得《九陰真經》後，自己沒練，卻像在為郭靖與楊過作嫁衣裳；此外，《神鵰》中的林朝英也是如此，林朝英竭盡心力想出《玉女心經》，自己沒有揚名立萬，卻讓徒孫小龍女、楊過以之成名武林；而《倚天》中的謝遜也是這樣，金庸在《倚天》開場時將謝遜寫的威風凜凜，宛若天神，但隨後就流落荒島，謝遜存在的目的，也彷彿只是擔任張無忌的「武功活秘笈」。

       然而，謝遜雖然當了「武功活秘笈」，感覺上卻又白忙一場，因為張無忌長大後，金庸又幫他安排學會了《九陽真經》與「乾坤大挪移」兩套武功。張無忌這把名劍，成長後被配上真正合用的劍鞘，童年所配的舊劍鞘「謝遜武功」旋即被棄之無用。

       謝遜武功之所以無法搭配張無忌，其實是主角個性的設定問題。金庸的寫作技法，向來是考量主角的個性，為主角量身定製一套武功，如樸實的郭靖配給厚重的「降龍十八掌」，多慮的楊過配給憂愁的「黯然銷魂掌」，樂和的令狐沖配給輕捷的「獨孤九劍」，武功與性格有其一致性。

       但金庸要幫張無忌配一套合身的武功時，顯然經歷了前後的心理轉折。關於張無忌的特質，一版第八回把張無忌塑造成工於心計的楊過型人物，但或許金庸覺得重複楊過的性格有所不妥，初版第九回金庸又把張無忌配上「降龍十八掌」，讓他成為彷彿是郭靖、洪七公或喬峰等堅持正義而人格厚重的俠士，然而，接下來，金庸終於確定要張無忌成為「人人求和好」的「濫好人」性格，因此，「乾坤大挪移」或「太極拳」等不帶傷人勁勢的功夫，就是張無忌的首選武功。

       如此一來，原本在一版被金庸設計成是張無忌「武功福音天使」的謝遜，因為走的是剛猛路徑，他傳授給張無忌的，不管是「七傷拳」、「霹靂拳」或是「降龍十八掌」，對張無忌都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冗功夫」，也就是說，這幾套功夫對於張無忌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已經完全沒有加分或減分的作用了。

       「降龍十八掌」是金庸精心設計的功夫，一直到新三版，金庸還花了許多心思，將這套「自創品牌」的武功描述得更詳實。因為金庸喜愛這套功夫，當然不會將此套掌法淪為「冗功夫」的情節留存，二版刪去張無忌學會「降龍十八掌」的橋段，實屬自然。

第九回還有一些修改：

1.      殷素素回中土後，要先隨夫回武當山，二版她告訴李天垣她不日便回天鷹教總舵拜見爹爹殷天正，新三版殷素素加說她會隨同女婿帶了外孫，拜見她爹爹。

2.      賀老三綁架張無忌，二版殷素素威脅他，若傷了張無忌，要把他們巫山幫幫主梅石堅剁成十七二十八塊，新三版改成是要梅石堅連同賀老三剁成十七二十八塊。

3.      張翠山自賀老三手上搶回張無忌，二版說張翠山將賀老三打得萎頓在地，新三版更說賀老三口吐鮮血。

4.      殷素素推落兩名水手下水，以引開賀老三注意力，事後，二版殷素素給兩名手水各一兩銀子，新三版改為二兩銀子。

5.      賀老三綁架事件後，張翠山一行泊船過夜之處，二版說是富池口，新三版改為灌子灘；後來因見歹人覬覦，俞蓮舟又繼續發船趕路，二版俞蓮舟給船家三兩銀子，新三版改為四兩。金庸改寫新三版時，對勞力階層越來越大方。（一版給的則是五兩）。

6.      俞蓮舟說張三丰最喜歡張翠山，欲以衣缽相傳，二版說張翠山聽得眼角微微濕潤，新三版改為張翠山不禁流下淚來。新三版的俠士俠女整體來說感情都較二版豐沛。

7.      俞蓮舟提到受覺遠大師傳《九陽真經》的有三人，二版說其中張三丰武功全無根基，所學反而最精純，新三版改說張三丰武功全無根基，但侍奉覺遠祖師最久，自幼便得傳授，可說傳承最多。

8.      峨嵋派攔截張翠山一行，派的是武功並不高明的年輕弟子，二版說是因為事急之際，不及調動人手，新三版加說年輕弟子，大家不識，輸了也不打緊。

9.      張無忌求俞蓮舟，要他讓大家找到謝遜時不殺謝遜，二版俞蓮舟說「我自己決計不殺他就是」，新三版加說「我能勸得了的便勸」。

10.  張翠山打敗高麗泉建男後，二版說泉建男滿面羞慚，落荒而逃，新三版改成泉建男抱拳行禮，狼狽而去。金庸在新三版加強了武者之間的禮貌。

11.  張翠山與殷梨亭重逢，二版說殷梨亭仍跟從前一般依戀張翠山，新三版加說暌別十年，生死茫茫，不意又得相聚，張翠山狂喜之下，胸中溫馨之意洋溢。

12.  張松溪要找太原知府晦氣，二版說張松溪當時在太原，新三版改說在冀寧路。

13.  崆峒派唐文亮聽聞謝遜，質問張翠山說謝遜殺了他的親姪兒，問謝遜在哪裡？一版殷素素反問：「他拳傷崆峒五老，盜去《七傷拳經》，此事你怎麼不說了？」，一版接下來寫，謝遜擊傷崆峒五老，盜走《七傷拳經》，乃是冒了成崑之名，此事直到四五年前，崆峒派才知是謝遜所為，並引為崆峒派秘而不宣的奇恥大辱，唐文亮聞言大怒，急攻殷素素。一版的描寫顯得殷素素深知謝遜所行之事，似乎兩人關係頗深，以當時的狀況易陷自己於危境，殷素素不當如此不智，二版改為殷素素反問唐文亮：「閣下似乎也不過是崆峒派中年紀大得幾歲的人物，憑著甚麼，如此這般逼問張五爺？你是武林至尊嗎？是武當派的掌門真人嗎？」，幾句話惹得唐文亮大恚。

14.  賀老三的毒蛇「漆裡星」，一版介紹說這種黑蛇在天下十八種劇毒的毒蛇之中，位居第十一。

15.  賀老三要俞蓮舟跟他對話，一版要求俞蓮舟船須離岸七八丈，二版先是說五六丈，後來又要俞蓮舟再退開些。

16.  丐幫幫主一版原叫耶律淵如，此名字暗示有可能是耶律齊的子嗣，但二版改為史火龍，不再讓《神鵰》角色後人出現。

17.  殷素素說殷天正欽佩的人物，一版說是張三丰跟少林派「見聞智性」四大高僧，一版《倚天》寫到此回，完全無一字提到「明教」，二版改為殷天正欽佩的只有明教教主陽頂天與張三丰二人，連少林派「見聞智性」四大高僧，殷天正也不怎麼佩服。

18.  俞蓮舟說張三丰自九十五歲開始，每年都要閉關九個月苦參武功，一版說是因為張三丰學功時年紀太小，從覺遠處學《九陽真經》記憶不全，因之本門武功終是尚有缺陷，而且《九陽真經》傳自達摩老祖，但張三丰越深思，越覺漏洞甚多，似乎這只是半部，該當另有一部《九陰真經》，才能相輔相成，但世上是否有《九陰真經》誰也不知。達摩祖師是天竺國不世出的奇人，張三丰的聰明才智，未必在達摩祖師之下，而真經既不可得，難道自己便創制不出？張三丰每年閉關苦修，便是意欲光前裕後，與達摩老祖東西輝映，集天下武學之大成。照一版的寫法，張三丰在《倚天》書中應能創作出一部《九陰真經》，但二版《九陰真經》因金庸考慮陰陽之說屬於道家，已將作者改為黃裳，連《九陽真經》也須一併改正，因此二版俞蓮舟說張三丰閉關是因為一來張三丰覺得《九陽真經》近於中土道家武學，二來《九陽真經》是以中土文字寫就，因此未必是達摩祖師親作，張三丰猜想《九陽真經》是少林寺一位高僧所作，卻假托達摩祖師之名，張三丰進而心想，於《九陽真經》既所知不全，難道自己便創制不出？因此他每年閉關苦修，便是想自開一派武學，與世間所傳的各門武功全然不同。後來張三丰所創顯然就是「太極功」。

19.  俞蓮舟說峨嵋派門規甚嚴，滅絕師太不許女弟子隨意行走江湖，一版又說峨嵋門下若非出家為尼，荒山靜修，便是婚後相夫教子，深藏不露，這些說法二版刪了。

20.  謝遜殺了方評，滅絕師太遂與謝遜有深仇大恨，方評何許人也？一版的方評與滅絕師太少年時是一對情侶，滅絕師太少年時是武林中出名的美人，後來他忽然出家為尼，方評便自斷一臂，終身不娶。這個故事與《書劍恩仇錄》無塵道長的故事相似度太高，二版改為方評是滅絕師太的親哥哥，滅絕師太俗家姓方。

21.  張無忌為元兵擄走，殷素素追得疲累暈去，張翠山抱回殷素素，此時心想俞蓮舟為救張無忌而受傷，該當先顧二哥，再顧無忌，一版張翠山回頭，見到三個元兵，兩個持矛，一個挺刀圍著俞蓮舟，張翠山拿長矛搠翻了兩個，又用長矛將另一個釘在地下。三元兵圍俞蓮舟一節，二版刪去了，金庸越後來的版本殺人流血之事越少。

22.  俞蓮舟受傷後，一版服過「太乙奪命丹」調理，二版刪去。

23.  高麗好手泉建男的門派，一版是「神龍派」，但可能因與《鹿鼎記》的「神龍教」撞名，二版改為「青龍派」。

24.  殷梨亭使「神門十三劍」大敗三江幫眾，一版三江幫人大叫「風緊風緊，退走吧！」，二版則改為「散水，散水！鬆人啊！」，「散水」是粵語等地方方言，意思是「離開」，二版用「散水」為暗號，可以暗喻「三江幫」的地理位置。

25.  「五鳳刀」門人，一版的孟正飛，二版改為孟正鴻，其兄一版的孟正仁，二版改為孟正鵬，這是為了符合「五鳳刀」幫名，因而以鳥名為人名，金庸改版，真是心細無比。

26.  一張翠山回武當，見到奄奄一息的俞岱巖，一版說張翠山想起初入師門之時，許多功夫都是三師哥所授，二版刪了這說法。

27.  張翠山向師兄弟們說起冰火島風光，一版說的是玉面火猴之事，還說到玉面火猴回到中土之後，天氣稍暖，他便覺得不慣，跳上浮冰，一路向北，想是又回到冰火島去了，宋遠橋道：「小小一頭猴兒，竟能生裂熊腦，實是不可思議」，張翠山說：「那火猴雖然生具猴型，實則恐怕也非猿猴之屬，想是冰火島天候奇特，稟天地靈秀之氣，因而生出這種奇獸來」，宋遠橋點頭道：「便是中土，深山大澤之間，原也有許多人不像人，獸不似獸的山魈木怪一類靈物」。二版因沒了玉面火猴，張翠山向師兄弟介紹的，是冰火島半年白晝，半年黑夜，東西南北也分不大得出來，太陽出來之處，也不能算是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