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氣質很出眾,在拉丁舞人中很少見到這種穿著飄逸麻質長衫長褲長裙的女子,雖然臉上皺紋不少,可是還是很能讓人多看幾眼。這個拉丁舞Studio去年的聖誕聚餐最多人到,包括她。她一般不是很常出現,只是參加零星Kizomba課程。排隊在餐桌旁取食物時,她挨近我說我的項鍊很漂亮。我寒暄一下說那是很普通的東西(一串鵝蛋形墨綠色珠子,從脖子後面到胸前一顆比一顆大),她卻伸手捏著一顆珠子揉了一會,認真看看,放下,不過沒有給人不自然的感覺。然後我們坐在一起吃起來。邊吃邊聊。大家很快發現我們都來自一個家人反對跳舞,而且都做科學的家庭。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有醫生和科學家,她自己大學唸完自然科學,但太愛舞蹈,然後憋到三十幾歲終於毅然重投舞蹈學校。現在都五十幾歲了,所有精力都放在舞蹈上,參加市內一個現代舞舞團,有時要到外地訓練演出。難怪她同拉丁舞的成員沒什麼交流。那次後的第二年三月,我們市內現代舞團舉辦了一個月的舞蹈節,免費提供舞蹈課程,任何人都可以參加。我報了名,一連四週,每週四天每天參與三四個小時。有天打開玻璃大門進去時遇到了她。她微笑著邀請我看她的演出。後來,收到她的電郵,是發給幾位好友的,說明自己借住在一個人家裡,靠看管人家財物寵物照顧植物換取居住,但很快不能再住下去了,看有無人可以讓她暫住。我都希望可以幫她,可惜當時沒有辦法。
這便是她這些年放棄科學轉舞蹈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