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好多所謂華裔後人都會有這種感受,當你走進一個dance workshop, 你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原發的膚色身形不再代表你的祖先,你只會用動作和音樂代表一個靈魂,一種情緒,至於是否適合,那是觀眾的工作。我非常強烈地感受到這一點,是因為溫哥華的芭蕾舞教官Linda,她用一種非常鮮明的態度不斷告訴我,你是我們家庭的一份子,你有舞蹈的天賦,即使人到中年我仍然非常希望你能參與我們。在疫情期間她的所有課程都是免費,從芭蕾舞初級到中級。不但只她,她的學生們在我試堂的休息時候都抓緊機會和我說,你第一次來卻跟進得非常好,我知道那都是禮貌的讚語。我非常感謝他們的鼓勵。我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裡,儘管芭蕾舞一直是我精神世界裡最亮麗最吸引的部分,可是,筋骨確實不再適合這種訓練。和Linda的對話已經是有疫情之前一年多的事情了,而這一年我仍關注她在面書上的活動。她拉上學戲劇的女兒,一起在家裡遙距開課,從未停過一節課,每週堅持免費上課。我想,在這個城市經歷疫情後,最欣慰的是,一幫舞蹈人對舞蹈的熱情。如果是為生存和盈利,他們不可能這樣堅持。因為每位老師都沒有收入,舞蹈室的租金由一些義務教員教課後分擔,他們不需要依賴教舞蹈生存。回歸舞蹈訓練後,我發現慢慢地自己已經形成了每天都要跳一會的習慣,不管質量如何,一邊煮咖啡,做菜都要隨樂曲走基本步。那根本很難想像專業的舞蹈人怎麼可以停止。而這個疫情導致所有派對無法進行已經扼殺了那些learn from the floor的人。他們和我剛練習舞蹈時的心態一樣,不喜歡被人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來指揮步伐,但美的音樂卻能讓他們乖乖地跟著跳。這些人屬於藝術類型,對指令反感,卻對音樂無限地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