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炎熱濕悶的早晨,悶熱催迫著你不是躲進商場快餐店,咖啡屋,寫字樓,就是鑽進各種交通工具裡,仿佛香港的電閃效率都是天氣逼出來的。
我走進一家星巴克,正把外衣放在角落裡的一張沙發,便見位年輕女子三個小孩,手捧隔壁麥當勞大餐走進來,只買了一杯咖啡,佔了三張桌子六張沙發,大聲講著美式英語大叫大笑著。其中一位對著一位小朋友大喊生日快樂。她字正腔圓,聲如洪鐘。再看看一個小孩衣服上印著VIRGINIA, 嗯,真是有點美國中部的大氣。
咖啡屋內迴旋的是充滿朦朧感的探戈舞曲,星巴克嘛。在座一位華裔父親微笑著把一杯水遞給在安靜讀書的小女兒,沒看他們。
好在他們停留不久,幸好還懂得清理掉自己所有麥當勞套餐垃圾,才走。記得北美某中學畢業班老師佈置的文章題目是研究星巴克,從起家發跡到文化。即便只是中學也略見其對北美教育的影響。麥當勞是一種文化,星巴克是另一種文化,混雜了兩種文化的美國人在這個英國殖民者修復過的文明地段,展示出一種源自本土的,期望向外延伸的意慾。這幾位的表現並不罕見,感受到前一輪西方人開拓的文明與地位後自然想享用一番陶醉一下。住久了才知道當年開荒者無需西部牛仔的蠻勁,借助細膩有禮恐怕更有效。
(原文發表於溫哥華明報“無心的約會”專欄2019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