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蔓收到2nd In.的消息。有第二次面試機會起碼比沒有好,雖然不一定錄用。
這次見面地方和上次不一樣,上次是在設在一家大醫院裡的公司head quarter, 這次直接到工作地方,一個公共屋邨底層全層,公司用象徵性1塊錢收費向政府租來的。坐在候診室內,從窗口看得見不斷閃過的行人身影,緩緩的,沒有市區的急匆匆。樓上有20多層,每層住了10 多戶人家,隔壁有街市,生熟食物雞鴨鵝豬都有得賣。司蔓看著落地玻璃門,門外經過的大多是老人家庭主婦,手裡拎著大袋小袋雜貨,隱約傳進來呼喚小童打招呼聲音。巴士在10多尺外的馬路上喘著氣使勁減速停一停讓斑馬線兩邊的人走過,又加一口短短的喘鳴,以便在斜對面屋邨平台的總站裡停下。這裡附近幾座大廈的居民和公司員工都靠這幾輛巴士出去火車站出城。
診所的環境對司蔓來說最熟悉不過,全世界都一樣的白一樣的靜一樣的肅然。坐在候診座椅上,看著病人一個一個離去,都是來檢查身體看看小感冒的。她和上次見過的那位長髮女孩坐著一起等,沒有書沒有手機沒有任何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這對她來說是一種煎熬。從來有長假期她都要用大部分時間看書,今天怎麼就沒帶書。對了,因為是約好時間面試嘛,在美國的時候就試過好幾回,以為不必等。
牆上只有一個白底黑字的大圓鐘,她眼睛追隨著身邊唯一活動物件--黑色的秒針,一個圈又一個圈。無聊,是那麼難忍。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有人叫她的名字。幸虧德一今天可以接女兒,不然……
匆匆地,面試短得她還沒回過神來就結束了。出來時候那女孩不見了,該不是走了吧?記得等候時她非常心急地在空空的長廊裡來回踱步,等到叫她名字時快5點了,病人都全離開了,候診長廊裡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走出來她一點不覺得輕鬆,雖然看樣子這工作是拿定的了。剛才等候的煎熬,見到面後沒有道歉,沒有安撫的話,在她心裡扭成一團,比那團醬油麵條更糾結。她想好了一堆話想回家見到德一時就發炮。
“兜兜轉轉地你還是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無禮,粗暴,rough,stupid…”
可是,快到家門口時心又軟了下來。她清楚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德一能在這裡找到工作唯有一家人都跟著來。
大堂門口,珍姐非常殷勤地為她拉開重重的玻璃門:“回來啦。在哪裡返工啊?”
“觀塘。”她靦腆地笑笑。她知道告訴人沒工作是沒面子的事,況且這份工作是穩操勝券的了,不妨先預先知會對方。
“觀塘嗎?怎麼不是中環?”
司蔓沒多說,快步閃入電梯,心裡感激珍姐。珍姐站這家高級屋苑大堂有一段時間,閱人無數,前段時間幫她介紹了位保姆阿Man接送女兒。阿Man的丈夫在金管局打政府工,司蔓很放心。這麼多的方便,這麼多的好人,她才來幾個月就遇上了,她不覺意外。從她們的眼神裡她看到一種親和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