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教」搞正名運動，牌匾換為「天鷹教」

《倚天屠龍記》第三回版本回較

   《倚天屠龍記》從第三回起進入正文。金庸的寫作模式，習慣由二線人物開場，再引出一線人物，慢慢推向高潮，如《射鵰》由丘處機開場，《神鵰》以李莫愁打頭陣，而《倚天》率先出場的人物，則是俞岱巖。

    這一回說的是屠龍刀奪寶大混戰的故事，為了獨佔屠龍刀，一干人等全都死在一個「貪」字。長白三禽、海沙派鹽梟想拿屠龍刀揚威武林，固然是貪，俞岱巖想把刀進獻給張三丰發落，雖然表面上理由冠冕堂皇，但總歸還是逃不出一個「貪」字，最後屠龍刀終於落入最富機巧的「天鷹教」手中。

    關於白眉鷹王殷天正所創的宗教，一版不叫「天鷹教」，在一版的本名原叫「白眉教」。

    且說一版的海沙派與德成在海神廟爭奪屠龍刀時，一旁的俞岱巖聽得廟外遠處一聲呼嘯，這嘯聲細若游絲，但尖銳刺耳，震人心魄，倏忽之間，那嘯聲已經到了廟外的岩石之下，天下除非是最快的飛鳥，方能片刻間飛行這麼長的一段路程，然而這嘯聲明明是人聲，而非鳥聲。

    那嘯聲一止，德成怪叫，當場驚恐而死，海沙派鹽梟也突然人人僵化成石頭，似乎猛地見到可怕異常的事物，都嚇呆了。

    原來震攝德成與鹽梟心魄的高人，正是「白眉教」教主殷天正一行，他問一干鹽梟屠龍刀在何處？鹽梟無人能答。而後，除了其中一名鹽梟說出某三十歲漢子救過德成，屠龍刀可能在他手上，給了白眉教主一絲線索，白眉教主大發慈悲，只將他震斷筋脈成白痴外，其餘鹽梟瞬間均為白眉教主殺死，白眉教屠戮後又呼嘯而去。

    見到白眉教的殘忍，俞岱巖心想，日後武當七俠當連袂東下，和那白眉教鬥上一鬥。

    而後一版俞岱巖身陷白眉教帆船上，見到的白眉教圖騰是「血色大手，張開五指，似乎要迎面抓來」，這帆船就是錢塘江梢公聞之色變的白眉教「血手帆」。

    二版金庸幫「白眉教」做了正名，新名字是「天鷹教」。

    「天鷹教」在海神廟出場時，卻沒了「白眉教」的鬼魅氣息，他們不再長嘯，而是改為集體「教呼」：「日月光照，鷹王展翅」。因為氣勢不如「白眉教」，當然也沒德成嚇死之事。

    帶隊奪刀的，不再由教主殷天正親自出馬，而是改為天市堂李堂主，但殺得鹽梟們只存留一個白癡，則殘忍依舊。

    二版的俞岱巖聽都沒聽過「天鷹教」，「天鷹教」一行離去後，俞岱巖本想找個鹽梟盤問「天鷹教是什麼教派？他們教主是誰？」，但倖存的鹽梟已成白痴，問不出所以然來。

   而後俞岱巖在錢塘江見到天鷹教帆船，傳上畫的是「一隻黑色的大鷹，展開雙翅，似乎要迎面撲來」，這就是天鷹教的圖騰。

   不管是一版的「白眉教」，或是二版的「天鷹教」，都是惟奉教主一人，把教主當神明在膜拜的，因為「白眉鷹王殷天正」，「白眉」固是指殷天正，「鷹王展翅」說的亦是殷天正。

    而新三版雖維持「天鷹教」之名，但為了降低「天鷹教」搞「個人崇拜」的形象，金庸將「天鷹教」的「教呼」改為：「日月光照，騰飛天鷹」，減低殷天正「自我造神」，把教主神格化的邪教色彩。

    新三版的天鷹教較之二版，更為殘忍，天鷹教離開後，俞岱巖見到的是，鹽梟們全都呆站在地，有些手中尚拿著木杓，毒嚴來不及灑放，已悉數死亡，天鷹教連一名白痴都沒留下。新三版的俞岱巖則對「天鷹教」早有耳聞，他曾聽說「天鷹教是江南一帶的新興教派」。

    說來殷天正創立的宗教，不管是「白眉教」或「天鷹教」都非常滑稽。「白眉」是以教主的身體特徵為教名，如果「白眉教」也能算一教之名，那麼，若虛竹創教，應要名為「朝天鼻教」，桃谷六仙創教，則可名為「黃板牙教」，教徒可能還沒入教，就已經笑痛肚子。而若名為「天鷹教」，就是以教主的外號「白眉鷹王」為教名緣由，若這麼做也成，那麼謝遜可開「美洲獅教」，韋一笑能創「蝙蝠教」，黛綺絲該立「長頸龍教」，如此一來，這些教徒全都該到動物園見証真理，散播福音了。

   後來天鷹教從俞岱巖手上成功搶得屠龍刀後，殷素素將俞岱巖托給都大錦，命都大錦將俞岱巖送上武當山，交給張三丰真人，都大錦卻在武當山下，就將俞岱巖隨便交給六個人。都大錦的邏輯是，只要在武當山看到一行六人，必是武當六俠。都大錦當真般顢頇？這一段新三版大加修正。

   二版的都大錦一行在武當山下遇上攔路六人，裝扮或道或俗，都大錦直覺他們就是武當六俠，於是問哪一位是宋大俠，其中有名臉生黑痔的人說：「區區虛名，何足掛齒？」，都大錦遂確定他們是武當六俠。巴不得早點與俞岱巖脫卻干係的都大錦，便將俞岱巖交給他們。

   龍門鏢局不是老字號鏢局嗎？又，都大錦不是有名的總鏢頭嗎？當真會這麼褻瀆鏢師之職？新三版改了，改成都大錦問過六人是否武當六俠，臉生黑痔者應承後，都大錦要他們留下憑證，以向託貨客官交代。那黑痔人解下背負長劍，交給都大錦，都大錦也就確信他們是武當六俠了。雖然都大錦後來也懷疑武當群俠怎會配一把尋常鋼劍，但反正把燙手山芋俞岱巖交出手就好。直到後來遇到張翠山，張翠山告知武當七俠配劍都刻有姓名，都大錦才知闖了禍。

   不管是二版還是新三版，都大錦都是顢頇膿包，別說當總鏢頭，若處身現今，都大錦連當「郵差」或「使命必達」的快捷人員都不配。殷素素寄貨時，不時清清楚楚說收件人是「張三丰」嗎？怎麼都大錦路上遇到張三丰徒弟，就隨便將貨遞給他，交差了事？都大錦的瀆職，根本無關有沒有那把佩劍當憑証，沒有交給收件人，隨便找人簽收代收，他就是在褻瀆鏢頭之職。

【王二指閒話】

       金庸的江湖囊括各種幫會門派，擁有廣大信徒的宗教團體，當然也被金庸小說網羅，且被改造為江湖組織。

       宗教團體搖身一變，成為江湖團體，其間最大的岐異是，原本應該精進於修佛成道，往更高精神境界邁進的宗教修行人，大多被金庸改為佛道之修淪為業餘娛樂，生活重心完全是學武習藝，只想求肉體境界增長的鬥勇者。

       而原本勸人為善的宗教團體，在改寫成武林團體後，也都變成「畸形慈悲者」。所謂的「畸形慈悲」是，他們幾乎咸認為，殺一惡人，以保全千百有可能受害的好人，就是宗教人的「必要之惡」，也就是宗教人的慈悲。這般將「殺人」予以合理化的希特勒邏輯，就是「畸形慈悲」的武林僧道最倒錯混亂之處。而這些披著宗教彩衣，卻難掩武人本質的「畸形慈悲者」，在金庸小說中，可以說每一部都存在。

       創作這些帶有濃厚江湖色彩的宗教團體時，金庸大多納用傳統宗教組織，如《射鵰》與《神鵰》中的全真教，《天龍》中的佛教或《倚天》中的明教，因為全真教、佛教與明教都是歷史上真存實在的宗教，金庸寫進書中，即使將之矮化為「畸形慈悲」團體，但整體而言，小說中出現的宗教團體形象都是正面的。

       然而，擅長創作的金庸，除了傳統宗教之外，也別出心裁「發明」了一些教派，如《倚天》的天鷹教、《笑傲》的日月神教及《鹿鼎》的神龍教。但這幾種「自創品牌」的宗教，單看教名就知與傳統宗教大異其趣。

       一般來講，宗教的教名大多以修為的至高境界為名，如佛教、基督教，不然就是以真理為教名，如道教、全真教、明教。相對於正信宗教，金庸自創的宗教，卻是望名生義，知道是一些「異教」，如崇拜太陽月亮的日月神教，崇拜蛇類的神龍教，一看就知道類屬邪教。

       其中較待商榷的是「天鷹教」。說來在《倚天》故事中，天鷹教主殷天正系出明教之門，並非邪教徒，而且殷天正已然位居護教法王高位，對明教的信仰應該是深篤明確的。既然心中對「明尊」有確然的信仰，殷天正如果像一版又自創「白眉教」，自己信仰起自己這「白眉鷹王」，把自己當做神崇拜，這豈非蔑視「明尊」？話說回來，又若殷天正如二版把自創的宗教取名「天鷹教」，崇拜的竟是天上的飛禽老鷹，這更加不倫不類，他信仰的究屬明尊，亦或是禽鳥天鷹？若奉禽鳥為真神，殷天正豈不是淪於「神龍教主」洪安通之流，他究竟置明尊於何地？

       若照宗教流派的命名法則，我倒覺得殷天正可以比照禪宗。禪宗又分為五宗，其中有雲門宗，以雲門文偃為宗祖，又有臨濟宗，以臨濟義玄為宗祖。殷天正可以把自己的宗教命名為「明教白眉宗」或「明教天鷹宗」，如此既尊明教，又明白表示「此宗自我『白眉鷹王』開」，就較可以明正言順，開宗納徒了。   

第三回還有一些修改：

1.      新三版俞岱巖出場時，較二版多描述了俞岱巖的外貌「雙眉斜飛，兩眼炯炯有神，鼻樑高聳，顯得十分精幹英挺」，這是為了後段都大錦向張翠山述說俞岱巖外貌，讓張翠山聞言而知是俞岱巖加上伏筆。

2.      二版俞岱巖見海沙幫在長白三禽屋外灑毒鹽，曾說：「無論如何須得通知屋中之人，好教他不致為宵小所害」，如此俞岱巖太也多管閒事，新三版刪了此話。

3.      二版說屠龍刀是一把「四尺來長的單刀」，新三版改作「三尺來長的大刀」。

4.      天鷹教至海沙派與長白三禽爭刀的神廟時，新三版的天鷹教較二版謹慎，新三版加寫，天鷹教先叫海沙派「快把廟裡的毒鹽全掃去了」，又先警告：「哪一個撒毒鹽，先吃我一箭」。

5.      俞岱巖自海沙派鹽梟屍體中取出屠龍刀後，新三版加說俞岱巖「抹去刀上血漬」，顯得較細心。

6.      俞岱巖被計陷上天鷹教帆船後，一腳踢往殷野王所在的帆船艙門，二版說鐵門搖晃了幾下。如此武當功夫未定太不濟，新三版加說俞岱巖一腳撐出，鐵門給他撐得半開半閉。

7.      俞岱巖身陷黑鷹帆船的時節，二版說是「春初」，新三版改為「暮春」。

8.      俞岱巖將殷野王打下江，殷素素將殷野王拉上船，一版說殷素素服色身形是「白衫瘦子」，二版改為「青衫瘦子」，新三版又改為「黑衣漢子」。

9.      殷素素將俞岱巖帶到龍門鏢局，二版都大錦見到殷素素，說殷素素「俊秀文雅」，新三版加說「顯然是個妙齡女子，不知何以要喬裝改扮」。金庸在新三版改版時的原則之一，就是女扮男妝者，若非情節需要（如黃蓉裝成小乞兒，郭靖誤以為是「黃賢弟」），新三版盡量都改成江湖老手一眼即可識破，免得把江湖人物都顯得似乎白內障，是男是女都不搞清楚。

10.  龍門鏢局的口呼，二版是「龍門鯉三躍，魚兒化為龍」，新三版改作「龍門鯉魚躍，魚兒化為龍」。

11.  張翠山追擄走俞岱巖的一行惡人，二版說往武當山東北的鄖陽追去，新三版更正為鄖陽在武當山西北方。

12.  俞岱巖要趕回武當山為張三丰祝壽，一版說是到「玉虛宮」，二版刪了，此外一版有一大段介紹張三丰收弟子，說「張三丰直至七十歲，武功大成，方收弟子，因之他雖已九十高齡，但七個弟子中年紀最大的宋遠橋，也是四十歲未滿，最小的莫聲谷更只十餘歲。七個弟子年紀雖輕，在江湖上卻已闖出極大的萬兒，武林人士提起那七弟子來，都是大姆指一翹，說道：『武當七俠，名門正派，那有什麼說的。』」，整大段二版盡刪，後面的段落又提到「張三丰傳藝之初，即向每個弟子諄諄告誡，學會武藝之後，務須行俠仗義，拯難濟世」，這一段二版也全刪。

13.  一版寫到海沙派，金庸還大讚「本來做私梟的大都生性豪邁，一投店便是大碗價喝酒，大塊價吃肉」，這些讚詞二版刪了。

14.  西域的少林高手出場搶屠龍刀時，一版他是二十餘歲的少年，身著「錦袍」，說其錦袍用金絲繡滿了獅虎花草，華美輝煌之極，二版改為四十左右年紀，身著「白袍」，一版說他的笑聲「聽在耳中，令人心煩意亂，無法形容的不舒服，似乎十幾條巨蟲突然在背上搔爬，又似乎吞下了什麼吐不掉，嘔不出的異物」，這些描述二版刪了，笑聲僅是「嘿嘿嘿」三字。此外一版說此高手不知施放什麼暗器，怎麼手不抬，身不動，對方便已斃命？二版改為俞岱巖已瞧出此白袍客使的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剛抓」，且聽他的口音腔調，顯然是來自西北塞外。而後，在俞岱巖與白袍客的對談中，二版又加寫俞岱巖說白袍客的武功「似少林而非少林」，使得白袍客臉色大變，總而言之，一版的「錦袍客」似乎是天鷹教的殷野王之類人物，二版改為「白袍客」，則變成西域火工頭陀的門人。

15.  俞岱巖見海殺派灑毒鹽，俠義心起，要通知屋內人，一版說俞岱巖使武當派的「千山縮地功」繞到屋後，二版刪了此功。

16.  俞岱巖進長白三禽所在之屋後，一版有一大段說屋內慘景，原來為爭奪屠龍刀，已死了道士、鄉農等二十餘人，眾人兵刃互加，死狀甚慘，俞岱巖最後才見到持刀的長白三禽，一整大段二版都刪了。

17.  長白三禽火鍊屠龍刀，要得知其中所藏秘密，一版的長白三禽是三人鼓起顋幫，緩緩吹氣，將氣流吹入爐中，因他三人功力深厚，合力吹出的氣息之強，為任何風箱所不及，二版改為三人分拉三隻大風箱，向爐中煽火。

18.  說到武當派自來講究修心養性的功夫，一版還說「這性命雙修之學，比習練武功更是來得重要」，二版刪了。

19.  德成問俞岱巖楊過平日用何兵器，一版的俞岱巖告訴德成，楊過在襄陽城外與金輪法王惡鬥是使劍，二版刪了。

20.  一版的德成會以火鎔屠龍刀，是因為德成本就知道屠龍刀秘密，德成告訴俞岱巖：「俞老弟，這屠龍寶刀之中，藏著一部武學秘笈，有人說是九陽真經，有人說是九陰真經。只須取出來照著經書一練，那時候武功蓋世，他說出來的話，有誰能違抗得？」，因此長白三禽「盜得寶刀，要用爐火鎔開它來，取出刀中藏經」，這樁倚天劍屠龍刀的大關子，金庸在二版要留到最後才給周芷揭曉，因而整大段二版都刪了。

21.  一版對海沙派毒鹽做了些介紹，說「一般金針、鐵沙之類細小的餵毒暗器，均是打傷人體，毒性由血液流遍全身，厲害的見血封喉，立時斃命，這毒鹽卻是由皮膚傳入，雖不能傷人見血，但毒性慢慢發作，終究也能致人死命」，整段二版刪去。

22.  天鷹教盤問海沙派眾人後，有一人招說有個漢子救了德成，而後天鷹教大開殺戒，一版的俞岱巖急道：「我在這裡，不須多傷無辜性命」，但天鷹教已殺人遠去，二版改為俞岱巖不願捲入江湖是非，心想待海沙派眾人離開才出來。

23.  一版俞岱巖見海沙派眾人慘死，於是在廟後挖一個大坑，下葬海沙派眾，搬動屍首時小心翼翼，唯恐沾上毒鹽。如此則俞岱巖太也顢頇，二版改為俞岱巖一把火燒了海神廟，免得百姓誤闖而沾毒鹽。

24.  屠龍刀會陷入海沙派鹽梟身體中，一版是說德成被白眉教主嚇死，刀掉下來，恰巧砍入鹽梟後心，二版改為德成傷重，臨死前連人帶刀撲將下來，砍入鹽梟後心。

25.  俞岱巖搭船渡江，梢公中途跳水，一版說是因梢公見白眉教「血手帆」，嚇得跳江保命，二版改為梢公是天鷹教的人，計陷俞岱巖。此外，一版的殷野王還告訴俞岱巖，那梢公外號叫討債水鬼，在這錢塘江上已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其實他早瞧中了俞岱巖包袱中的銀兩，這段二版刪了。

26.  一版殷野王介紹七星釘威力以恐嚇俞岱巖，說「七星釘中的毒性當真有點兒厲害。十二個時辰之內，你全身肌肉要片片跌落，耳鼻手足，無一得全」。這段二版刪除。

27.  殷素素將俞岱巖託付龍門鏢局後，一版說龍門鏢局如負所託，要叫他龍門鏢局大小七十一口，滿門雞犬不留，都大錦與祝鏢頭、史鏢頭算一算，家人合起來剛好共七十一口，三人原要派人將家人送回鄉下，但路上就被人割了耳朵送回龍門鏢局。這一段似乎跟李莫愁殺陸立鼎一家，以及余滄海殺林平之滿門太雷同，二版全刪了。

28.  都大錦見來接回俞岱巖的高手，以指力在金元寶上捏出指印，一版都大錦說，少林寺只有圓音、圓心各位精研金剛指力的師叔，方有如此功力，二版刪去圓音、圓心之名。

29.  一版張翠山見都大錦一行，極為有禮，說：「家師常說，我武當派的武功源出少林，囑咐咱們見到少林派的前輩時，須得加倍恭敬」，又細數都大錦等人事功，說都大錦二十四手降魔掌，四十九枚連珠鋼鏢，非同小可，又讚祝鏢頭一柄金刀，當年在信安道上獨敗弋陽五雄，史鏢頭以十八路三義棍馳名武林。這一大段二版盡刪。

30.  一版的殷利亨，二版改為殷梨亭，金庸解釋殷利亨之名取意於易經「元亨利貞」，但與其他人不類，因而就其形似改名「梨亭」。此外，一版張翠山告訴武當眾人都大錦誤事，致俞岱巖為歹人所截，一版說殷梨亭在七俠中性子最急，伸腳往都大錦身上踢去，二版踢都大錦的改為莫聲谷。

31.  殷梨亭聽張三丰說俞岱巖即便不死，亦將終生殘廢，當下哭了出來。一版說殷梨亭武功已臻一流高手之境，但心腸極軟，稍有激動，便易流淚，這些描述二版刪了。

32.  一版說少林寺方丈叫「宏法禪師」，二版更正為「空聞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