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是在大學學俄文,用俄國教科書那輩人。他們沒想到每天一早把我交給幼兒園老師,自己走進實驗室時,我的老師們便悄悄地挑了幾個小朋友,拉到一旁教芭蕾舞,雖然那時中國同蘇聯已經斷交,但幼兒園老師們仍非常熱愛芭蕾舞,這朵舞蹈奇芭。記得我上小學後仍學了三年俄文。小學一年級時,我仍然非常幸運受到一位數學老師特別關照,被挑選進她自己成立的舞蹈班,不收費,每週有幾個早上另闢時間訓練我們。她小巧玲瓏,很愛美,而男朋友正是我們的俄文老師。那時的訓練雖然很土,不夠專業,但抓住了我們練習基本功的年紀,不然現在無法做拉丁舞要求的肩膀動作。
非常有意思的是,小學畢業後,我沒有進入過專業訓練,一直只跟隨音樂自學舞蹈,一連串動作每次都是跟著旋律才記得住,但這兩年進學校才發現大多數學校教動作時都像教體操一樣,數著拍子把一串動作分開八個拍子來教,對我來說很不習慣。因為跟著音樂的動作是跟隨旋律變化,時疾時緩,離開了旋律我便記不住啦。請教了好幾位老師,後來還是佛朗明哥舞蹈家Kasandra 說中道理,“那是因為你是音樂家(musician),記憶旋律同時記住了相應的動作。” 我發現等老師示範分解完動作,最後連貫教時才學,這樣,舞與音樂便輕易地合二為一了。
(發表於溫哥華“明報” “無心的約會”專欄, 2020年5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