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nville Island, taken with Canon G10, June 2009)

快小學畢業時﹐她想轉小提琴﹐但在香港要找水平高的老師很貴﹐對普通琴行我們又沒把握。這事就耽擱了下來。

不久﹐我們遷回加拿大﹐聽朋友推薦選擇了現在的社區住下。

我沒有想刻意培養她成為音樂人﹐只是覺得音樂藝術是培養靈魂的營養﹐而此社區以此聞名﹐中學階段是把孩子漸漸交給社區的過渡期﹐選擇什麼樣的社會環境很重要。

既然住在音樂人的社區﹐那在家附近琴行找小提琴老師應該不會太錯。報名那天要預早在門口排隊﹐有五六名家長﹐其中一位後來因為和我們找了同一老師而成為朋友﹐這是後話。

這之後﹐一些緣份也解釋不清的事情發生了﹐一步一步把女兒引入中提琴世界。

先是遇到那琴行的老師﹐來自美國紐約﹐唸完書後愛上了一位講法語的加拿大男生﹐愛上了這個城市﹐決定留下開始她的教琴職業。

她的專業是中提琴﹐在教了我女兒兩個月後﹐勸她轉中提琴﹐理由是小提琴人才濟濟﹐不如中提琴有發展空間。我們接納了她的意見。幾個月後﹐女兒升中學﹐問學校樂隊有沒有中提琴租借﹐文章開頭那位老師卡夫太太一聽馬上拉她進了樂隊。

原來學校正到處搜羅中提琴手。一些拉了多年小提琴﹐考上5﹐6級水平的學生也無法進入樂隊﹐女兒卻因為可以彌補空缺成為其中一員。

具備才華後﹐還要懂得看市場需求。這位中提琴老師看准了音樂界空缺﹐適時引導我女兒去填補﹐而不是受傳統束縛﹐局限在小提琴鋼琴之列。

在中學階段﹐不論將來幹什麼﹐在一個團體裡找到位置對培養自信很重要。我們要的是讓孩子在一個圈子裡圍繞一個健康的愛好找到自己的位置﹐這個圈子可以是音樂﹐繪畫﹐攝影﹐體育﹐手工藝甚至社區活動等等。才華得到認同後﹐他們有了尊嚴和自信﹐就不容易受不良誘惑左右。

進入了學校樂隊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

樂隊分等級﹐女兒發現學校這位卡夫太太很嚴格﹐每次升級考試時都好像針對她﹐自己的私人老師和年長的同學都說她已經拉得很好了﹐但一站在卡夫太太面前就特別差﹐她又不知如何進一步提高演奏水平。

學校的家長會通知像菜單一樣﹐讓家長在上面點自己想見老師的名字。幾天後女兒帶回通知說﹐所有科目的老師都讓給了那些成績不好的人﹐因為他們更需要。只剩下音樂老師卡夫太太。

於是家長會時﹐我只見到卡夫太太。家長會在一間禮堂舉行﹐ 裡面設了幾十套檯椅﹐每位家長單獨和某門課老師見面。我們只有五分鐘時間﹐當她了解到我女兒急于提高琴藝而不得法﹐嘴巴一天到晚唱不停時﹐在短短五分鐘裡﹐她和我緊緊握了三次手﹐眼神由陌生到親切。她提出幾點建設性意見﹐其中一點是要換老師﹐介紹了她和丈夫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好友﹐現任溫哥華交響樂團中提琴手安德列。

卡夫太太的先生卡夫博士來自音樂世家﹐現在是本地唯一一間音樂學院院長。原本是美國費城交響樂團小提琴手的卡夫太太來自羅馬尼亞﹐非常仰慕卡夫博士的才華﹐甘願下嫁並隨夫回到他的故鄉﹐美麗的卑斯省﹐做一名中學音樂老師。

這對夫婦要介紹老師給我們﹐實在是很幸運的事。

這樣﹐女兒的中提琴學習又開始了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