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是個可怕的人

在陳舜臣的歷史小說《青山一髮》出版前，先睹為快。讀著讀著，讀到《三國演義》四個字。

《青山一髮》以孫文推翻滿清王朝為主題，怎會扯上三國？原來孫文在海外為革命大業奔走，滯留日本橫濱期間，認識年僅14歲的馮懋龍。

馮懋龍的名字識者不多，五年後他改名為馮自由，知道的人就多了些（其實也還是不多）。馮自由是《中華民國開國前革命史》、《革命逸史》等辛亥革命史料的作者。

14歲的馮懋龍有空就讀《三國演義》。
孫文問他三國人物最喜歡誰？
答案不問可知，一定是諸葛亮。
孫文聽了，便把三國和當時清朝的人物比一比。
「曹操是個可怕的人，……李鴻章正是現代的曹操。」孫文說。
孫文接著提到丁汝昌。他是李鴻章的人馬，為負起甲午戰爭敗戰之責而自殺。
孫文說：「書中（應指《三國演義》）也有這般氣魄的男子。」
三國裡這種氣魄的男子，指的是誰？孫先生並未明講。但話鋒一轉，期許說：「我國今後也該出現孔明這般人物才行。」

陳舜臣寫過歷史小說《諸葛孔明》，對孔明事蹟和三國掌故如數家珍。

陳舜臣筆下的孫文對三國演義也熟悉，但在馮懋龍這個年紀，對三國，孫文大概道聽塗說或一知半解，因為他從年少時就遠赴夏威夷、香港喝洋墨水，他擔人不懂自己國家的文化，不利於未來事業，所以私下拜師學習古籍。長大後，古籍閱讀和漢文能力已頗出色。

然而為什麼李鴻章是曹操？兩人個性、地位、事業俱不相類。曹操雄才大略、驍勇善戰，遠非「宰相有權能割地」的李鴻章所能相比。單憑「可怕」兩個字，兩人的交集似乎不深。這一點陳舜臣並沒說。孫文也沒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