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恨晚，郭襄趕不及生為「大龍女」

《神鵰俠侶》第三十七回版本回較

    青少之年的楊過，小龍女愛他的柔情，陸無雙喜歡他的急智，程英欣賞他的俠道，公孫綠萼陶醉在他的蜜語，諸女都有其特別欣賞楊過之處。而接近中年的楊過，在吸引少女芳心上，已經練就「草木竹石」均可為劍，他的一顰一笑，一招一式，都能把郭襄迷得神魂顛倒。且來看看金庸寫得越來越露骨，郭襄對楊過的一番情意。

    故事從楊過送給郭襄三件生日大禮說起，原本已對楊過心儀不已的郭襄，在楊過藉她生日的名義，幾乎是把整個襄陽城與丐幫送她當生日禮物後，郭襄心生更強烈的崇拜與愛慕感，楊過卻只跟郭襄說了兩句話，就此飄然離去。

    楊過遠走後，黃蓉知道女兒心中傷痛，問郭襄：「襄兒，怎麼啦？今天不快活麼？」，郭襄道：「不，我快活得很」，二版的郭襄滿眶淚水，幾乎掉下淚來，新三版改為郭襄滿眶淚水，跟著淚珠兒便掉落胸前。

    而後，黃蓉跟郭襄說了郭楊兩家的三世恩怨，郭襄才明白楊過與他郭家淵源之深，二版說，郭襄原本還以為楊過只是她邂逅相逢的一位少年俠士，只因他倜儻英俊、神采飛揚，這才使她芳心可可，但如照二版之說，郭襄豈非只是愛楊過的帥氣外表？新三版將「倜儻英俊」四字改為「仁義任俠」，「仁義任俠」當是郭襄眼中，楊過最迷人之處。但總而言之，聽完黃蓉的話，郭襄對於楊過，更加如醉如痴，心中卻一片混亂。

    而後，黃蓉告訴郭襄，十六年前小龍女留下「珍重萬千」等字，之後影蹤無覓，有可能只是小龍女在重傷無救下，為了深愛楊過，想勸楊過服食斷腸草活命，不得已所行之策，至於所謂「南海神尼」之說，只是黃蓉胡謅出來與失蹤的小龍女唱雙簧的把戲，且為了增加可信度，黃蓉甚至瞎扯南海神尼也教過黃藥師掌法，以徵楊過之信。

    新三版增寫說，聽完母親的說詞，「郭襄心中大驚，突然放聲大哭，不能自制，黃蓉輕拍她背安慰，過了一會了，郭襄這才止哭」。而後，黃蓉說本想請老爹黃藥師幫忙圓謊，但黃藥師在解決霍都之事後，已與楊過連袂離去。郭襄擔心黃藥師洩露機關，新三版的郭襄遂告訴黃蓉「我快去找他（楊過）」。

    黃蓉又跟郭襄說，楊過若順利與小龍女相會，郭襄要跟他們一起遊玩，那當然可以，但若楊過找不到小龍女，千萬別跟楊過在一起，因為楊過發起狂來，甚麼事都做得出，新三版增說郭襄尋思：「他如怪上了我家，最好用黯然銷魂掌一掌把我打死了。他出了氣，就不會發狂了。或者後來想到不該殺我，心裡對我有點可憐，他就完全好了」。

    最後黃蓉又跟郭襄說了楊康與穆念慈的舊事，郭襄已然神情困頓，黃蓉看著郭襄入眠，這才回房，新三版加說郭襄入睡後，「睡夢之中，時發嗚咽之聲」。

    相隔一日，郭襄就出門尋訪楊過，勸他萬萬不可自盡去了，她留下一則短柬，告訴郭靖黃蓉「女兒去勸楊大哥千萬不要自尋短見」，就出襄陽而去，新三版的郭襄則較體貼，短柬中還加說「女兒一切小心，請勿掛念」，以安父母之心。

    郭襄出走襄陽，沒遇到她喜歡的大哥哥楊過，卻遇上了歡喜她的大和尚金輪國師，金輪國師的「愛徒情事」，我們下回再談。但新三版第三十八回，郭襄在金輪國師身邊時，金庸加寫了郭襄對楊過的一番心思，我們卻得好好來品味這段郭襄想起楊過，內在深刻的女兒情意。     

    郭襄拜金輪國師為師後，心中想著：「可惜我遲生了二十年。倘若媽媽先生我，再生姊姊，我學會了師父教的龍象般若功和無上瑜伽密乘，在全真教道觀外住了下來，自稱大龍女，小楊過在全真教中受師父欺侮，逃到我家裡，我收留他教他武功，他慢慢的自會跟我好了。他再遇到小龍女，最多不過拉住她手，給她三枚金針，說道：『小妹子，你很可愛，我心裡也挺喜歡你。不過我的心已屬大龍女了，請你莫怪！你有甚麼事，拿一枚金針來，我一定給你辦到。』唉，還有一枚金針，我要請他不管發生了甚麼事，無論如何不可自盡。他是天下揚名的神鵰大俠，千金一諾，不，萬金一諾，萬萬金一諾，答允了我的話不可不守信約，不能自盡就一生一世決不能自盡」。

    至於郭襄的心意，楊過有沒有接受呢？想來當是接受了，因為後來在第三十九回中，楊過於絕情谷苦候小龍女不至，心情一激而跳絕情谷自盡，郭襄也隨之躍下。兩人在谷下，郭襄持第三枚金針，要楊過答應他不可自尋短見，對於這個可人的小妹妹，楊過也心軟答允了。新三版增說郭襄大喜，說道「你是神鵰大俠，言出如山」，楊過道：「是不是神鵰大俠，倒不打緊，小妹子自己跳下來叫我不可自盡，我必須聽話」，於是，這個除了小龍女，連程英都收服不了的「西狂」楊過，還當真乖乖聽了小郭襄的勸。

    看了郭襄對楊過「隱而不敢顯」的愛情，想來純情的「憂鬱男」，當真對多情的「母愛女」有可怕的吸引力，四肢癱瘓的殷梨亭都能吸引年紀當他女兒都綽綽有餘的楊不悔，更何況外表英俊，行事任俠的楊過？若以南宋之年來說，郭襄也可以算楊過的兒女一輩了，仍還自願與這「憂鬱叔叔」生死相伴，更只恨自己投胎恨晚，在愛情「先來後到」的排序上，腳步輸給了小龍女，但雖如此，卻也想過效法北宋的阿朱老前輩，讓楊過一掌打死以消楊過之恨。看來楊過這「黯然銷魂」，不只「掌力」嚇人，「魅力」更加驚人！

【王二指閒話】

       文學家在創作經典的「小說情侶」時，幾乎都會遵循「水火原則」。所謂「水火原則」是，從相識到相戀的倆人，往往一方如火，個性主動而熱情，另一方如水，個性較被動而冷沉，但水火兩方，不僅不會「水火不融」，還會因個性上的兩相對照，彼此喜歡對方的優點，因而水火竟能交融在一起。

    《紅樓夢》中，多情的賈寶玉是火，多心的林黛玉是水；《射鵰》中，機伶的黃蓉是火，穩重的郭靖是水；《天龍》中，熱情的段譽是火，無情的王語嫣是水。愛情故事跟兄弟結義故事不同，《水滸傳》的眾兄弟人人都是火，一票兄弟邁開大步就是一片風風火火，但愛情故事卻需藉由水與火的碰撞，才能擦出精彩的故事。

    楊過本身就是一團火，在楊過結識的佳麗中，從小龍女、陸無雙、程英、完顏萍、郭芙到郭襄，哪些女子最容易出線，最有可能得楊過青睞呢？從楊過的「火系」個性來看，越是冰冷沉練的「水系」女子，楊過越會灑下心思，設法搏她一笑，討她歡心，而越是一拍即和，輕鬆互動的「偏火系」女子，越有可能被楊過當異性好友，而無法進入男女愛情。因此，即使不說感情的先來後到，若把上列的六位女子一字排開，讓楊過像皇帝一般擇后選妃，其實可進楊天子「後宮」，可能性最高的還是最偏「水系」的小龍女與程英，因為，這兩個女子「最難搞」，最能讓楊過放在心上。

    楊過是心中充滿「俠慾」的男人，即使談起戀愛，對女人也是這般。透過照顧他喜歡的女人，可以滿足他男人的「俠癖」，因此，再把小龍女與程英相較，小龍女還是勝出的，因為程英仍然太過體貼，太會以「楊過」的角度替楊過著想，而小龍女雖然也愛楊過，卻都是以「自己」的角度在替楊過著想，因此，小龍女或是想嫁給公孫止讓楊過另求良配，或是搞失蹤讓楊過可以去娶郭芙，再或是不告而別以勸楊過服食斷腸草。楊過明白小龍女深愛自己，但她這些以「自己」角度表達愛情，卻把自己傷害得又苦又痛的決定，正巧激出楊過屬於男人的「俠情」，對她又憐又愛，這就是小龍女在愛情上仍勝程英一籌的原因。因為只有小龍女的性格，才真能與楊過畫出一個太極，俠情男與傷情女，恰恰完全吻合。

    至於郭襄有沒有機會成為大龍女呢？說來郭襄性格活潑，還會主動去牽楊過的手，這就比較偏「火系」。於楊過而言，這是他較不接受的女孩類型，因為楊過喜歡自己花心思，努力去打動而終於動心的女子。郭襄不須自傷小龍女比她「來得早」，相信她若跟小龍女連袂出現，小龍女還是楊過的首選，再說，即使郭襄嫁給楊過，楊過而後才認識小龍女，不管會不會有「實質外遇」，楊過恐怕至少都還是會與小龍女「精神外遇」。

    郭襄若要跟楊過進為情侶，有兩種狀況是較有可能讓同屬「火系」的男女成為情人的。

一、相互依存：若楊過與郭襄共同陷入絕境或險境，「火系」的兩人必須共同以腦力與體力相互支持，就有可能由依存關係進展於男女之情，這就如《連城訣》中，狄雲與水笙進入雪山，處在血刀老祖與雪崩的威脅下，必須併肩抗敵，共謀生路，因而發展出男女之情。

二、一方失意：「火系」的人也未必永遠都保持在熱情狀態，他也會有因事業或愛情不如意而失志的時候。若「火系男」因失志而暫成「水系」，「火系女」的機會就來了，如《笑傲江湖》的令狐冲與任盈盈，兩人都是「火系」男女，但令狐冲因失戀而心情墜入谷底時，任盈盈就從憐愛疼惜進而終於與令狐冲成為佳偶。

    說來郭襄還有的一絲希望，就是當任盈盈的角色，由疼惜楊過、安撫楊過，進而成為情人，但即使郭襄因此嫁給楊過，「火系」與「火系」的組合，畢竟不太牢靠。郭襄就算真能與楊過發展成情侶或夫妻，也真能阻得楊過不下絕情谷，但等到小龍女自己也有辦法從絕情谷回到人間，按楊過的個性，郭襄可能會淪落成「鍾萬仇」，楊過這「甘寶寶」，又會馬上飛奔到他最愛的「段正淳」小龍女身邊去了。

第三十七回還有一些修改：

1.      楊過送給郭襄的第三件大禮是準備仇殺霍都的達爾巴，二版郭襄見達爾巴，說的是「大哥哥送這和尚給我，我可不喜歡」，新三版改為「大哥哥送這和尚給我，我要來沒用，又不喜歡」；而擒捉達爾巴的眾高手，二版說其中的青靈子久居藏邊，會說藏語，他告訴達爾巴何師我就是霍都，新三版已配合達爾巴出身的改變，改為青靈子久居西夏，會說蒙語。

2.      楊過將達爾巴當第三件生日大禮送給郭襄，二版說郭靖、黃蓉不明其中道理，猜不透楊過派這些人前來搗亂，到底是何用意，只是覺得楊過不應該有敵意，因此夫婦倆人袖手不動，靜觀其變，新三版因青靈子改說蒙古話，這部份亦改作郭靖黃蓉已猜到幾份真相，因而吩咐梁長老不必阻攔達爾巴戰霍都。

3.      二版為表現耶律齊的君子風度，寫及耶律齊雖被何師我使詐擊下高台，但耶律齊已決心繼承岳母大業，決為丐幫出力，因而眼見何師我給達爾巴逼得手忙腳亂，遂大聲喝道：「何兄勿慌，我來助你」。若非後來史叔剛力阻，耶律齊便要上台助何師我一臂之力。這一段新三版整段刪去了。

4.      青靈子將打狗棒交給郭襄，二版說郭襄想起魯有腳，「不禁心下黯然」，新三版增說郭襄「眼框中充滿了淚水」，以豐富郭襄的感情。

5.      二版因黃蓉完全猜不出何師我就是霍都，在達爾巴打得何師我幾乎喪身時，黃蓉心想：「何師我用兵刃打傷齊兒，他袖中明明藏有兵刃，何以到此危急關頭，仍不取出禦敵？」，這一段也是配合新三版黃蓉已猜出何師我就是霍都，因而整段刪除。

6.      達爾巴大戰霍都時，新三版增寫了郭靖、黃蓉對群雄的禮數，增說郭黃二人向青靈子、趙老爵爺、聾啞頭陀等高手，以及史氏兄弟，西山一窟鬼等逐一致敬，隆重道謝，有的還斟了酒來敬酒。因眾英奉楊過之召，有大惠於襄陽百姓及丐幫，豈僅是博郭襄一粲而已？

7.      達爾巴與霍都之戰，二版說達爾巴對霍都擲金杵到第十八下，金杵如飛箭平射而出，霍都無法閃避，這才中杵而重傷，新三版刪去「第十八下」之說，改為霍都是因站在台口，沒法閃避，因而中杵。

8.      達爾巴擊斃霍都後，青靈子告訴他：「神鵰俠饒了你，叫你回去西藏，從此不可再到中原」，新三版改為：「神鵰俠饒了你，叫你回去蒙古，清心禮佛，不可再來中原」，這一改就可為達爾巴從此不再現身武林做出合理解釋。

9.      霍都假死，本欲死前盡全力奮擊達爾巴，但所以最後未擊，二版說是因為達爾巴唸咒後，隨即下台而去，新三版改為達爾巴誠心念咒，助其轉世轉入善道，倒是一番美意，當時便下不了手。新三版的改寫，簡直就是不合邏輯之極，如此說來，殺人者只要對被害人誦念佛經，被害人就會感動不已，這怎可能？

10.  黃藥師聽說郭襄人稱「小東邪」後，心中大喜，新三版增寫黃藥師說「當真妙之極矣，老東邪有傳人了」。

11.  金輪國師自稱為「珠穆朗碼」，二版解釋「珠穆朗碼」是西藏境內一座高山之名，新三版修正為南宋時期的「吐蕃」境內一座高山之名。新三版又增說國師所學武功佛法源自吐蕃，因而才會隨口說自己是「珠穆朗碼」。

12.  楊過在黃藥師面前以「黯然銷魂掌」大戰瀟湘子三人，二版用的是「拖泥帶水」與「魂不守舍」兩招，新三版改為將「魂不守舍」改為與發掌狀況較像的「徘徊空谷」。

13.  新三版改寫時，金庸隨時增加楊過對長輩的禮數，降低楊過目中無人的狂傲感。楊過展現完自創的「黯然銷魂掌」，向黃藥師討教南海神尼掌法時，新三版還先恭敬地告訴黃藥師：「晚輩當年得蒙前輩指點『彈指神通』與『玉簫劍法』兩大奇功，終身受益不淺，當時便有師徒之份，一直感激在心」。此外這一段楊過與黃藥師較勁，也是金庸再一次側寫，告訴讀者楊過武功已經達到，或甚至於超越天下五絕的境界。

14.  楊過到嘉興王鐵槍廟，二版說此時是隆冬，遍地風雪，新三版改為十月盡，但這一年冷得甚早，又連日大雨。

15.  柯鎮惡被沙通天「人串」所截擊，二版說是因柯鎮惡武功不及沙通天四人，新三版增說柯鎮惡眼睛盲了，瞧不到他們而及早避開。

16.  達爾巴攻霍都，一版說達爾巴以「后羿射日」一招自下而上攻了上去，二版刪去這招。此外，達爾巴的黃金杵，一版說是三十餘斤，二版改為五十餘斤。

17.  郭襄聽黃蓉與郭芙對話，得知何師我就是霍都，一版郭襄自言自語：「那日我在羊太傅廟中祭奠魯老伯，他……他一定聽到了我的話。他知道我心裡難過，因為魯老伯被奸人害死了，於是便去捉這奸人。他自己呢，怎麼還不來啊？」，二版改為「那日大哥哥在羊太傅廟外，見到我祭奠魯老伯，知道我跟魯老伯是好朋友，因此千方百計去為我報仇，嗯，這件禮物可當真不小，他這番心意……」。

18.  大校場一番熱鬧為郭襄慶生後，一版曾寫黃蓉命人取出銀子，打賞戲班伶人，二版刪去了。

19.  金輪法王以郭靖之死試探郭襄，郭襄果然中計，澄清郭靖沒死，一版郭襄說：「我說沒死就沒死，他是我爹爹，難道我還會騙你嗎？」，語氣倒似郭芙，二版改為郭襄道：「自然沒有死！我爹爹倘若死了，我哭也哭死了。」

20.  郭襄因肚子餓，向金輪法王要食物，一版說金輪法王拿出乾糧，郭襄見盡是素食，入口無甚姿味，只是實在餓了，只得勉強吃個半飽，如此郭襄還真是挑嘴，二版改了，只說郭襄吃了兩個麵餅。

21.  金輪法王與大頭鬼對打，金輪拉住大頭鬼的馬鞭，手勁暗加後，一版說大頭鬼的坐騎脊骨折斷，軟癱在地，大頭鬼大怒，才躍下馬，二版改為金輪法王未傷馬，直接將大頭鬼拉下馬。

22.  金輪法王「龍象般若功」的功力，一版是練到第十一層，每一掌均具十一龍十一象的大力，二版縮減為練到第十層，每一掌具十龍十象的大力。

23.  長鬚鬼抱住金輪法王兩腿，要郭襄快逃，一版說郭襄年紀幼小，卻生具一副俠義心腸，方不願捨長鬚鬼而逃命，二版刪了這說法。

24.  楊過想問黃藥師南海神尼之事，告訴黃藥師十多年來一直探訪不到他的居所，一版黃藥師對楊過說：「我的脾氣是越老越邪，越是怪僻」，二版改為黃藥師說：「我隨意所之，行蹤不定，要找我確是不易」。

25.  楊過到王鐵槍廟，一版楊過在楊康墓旁，見到「楊門烈女穆氏之墓」，一版楊過還心下嘀咕：「這楊門烈女穆氏，卻又是誰？」，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子，二版已變成他媽媽。

26.  沙通天四人要打死柯鎮惡的原因，一版說是一來邪正異道，二來恐怕柯鎮惡洩露了自己行蹤，因而要殺柯鎮惡，二版刪掉「邪正異道」這奇怪理由，想來誰會以邪道自居呢？

27.  柯鎮惡讚揚楊過，說他在襄陽立下大功，可為父親楊康補過，一版的柯鎮惡還講歷史故事，說「我曾聽二弟朱聰言道，夏禹是大聖人，可是夏禹的父親是個惡人」，這段話大違出身市井柯鎮惡的說話習慣，二版刪了。

28.  一版說程英、陸無雙住在菱湖鎮，二版改在嘉興。

29.  一版的柯鎮惡參與了英雄大宴，因而郭襄離家出走，柯鎮惡自稱：「我老瞎子在襄陽也出不了力，於是也出來找她」，二版郭靖沒邀恩師參加英雄大宴，柯鎮惡安住桃花島，因此二版改為郭襄失蹤，有人找到桃花島來，柯鎮惡知情後，掛念郭襄，因而出桃花島協尋。

30.  柯鎮惡聽到蒙古使臣說郭襄被擒到蒙古軍中，一版的柯鎮惡一怒之下，給每個蒙古使臣各送了一枚毒蒺藜，隨即便要趕回襄陽報信，二版改為柯鎮惡本要送幾枚毒蒺藜給兩個蒙古韃子嘗嘗滋味，但急於要趕去襄陽報信，不想旁生枝節，因而未發毒蒺藜。我覺得一版的行為較似行為莽撞的柯鎮惡。